汪正惯会看人眼色,于是不再阻拦,挥手示意侍者再加一副碗筷,小和尚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到汪正的位置上,也不嫌弃,直接抄起汪正用过的筷子,伸进陶罐里夹出一条海参,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大嚼起来。
不离和尚微闭双眼,满脸陶醉之色,啧啧赞叹道:“佛跳墙,佛跳墙!怪不得佛爷闻到也要越墙来尝上一尝,滋味果然不俗,不俗呀!”
不离咽下海参,立刻又夹出一条火腿送入口中,顺手端起汪正的酒杯,浅浅啜了一口,龇牙咧嘴地吐了吐舌头:“这酒好倒是好,就是新酿造出来还没有定型,要是在坛子里困上两年,口味一定更绵软!”
桌上的众人已经被不离惊呆了,说什么也不理解一个小和尚怎么这样会吃,连酒道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甜宝小孩子心性,欢快地跟不离一起抢食,眯着眼咯咯笑道:“和尚哥哥,我记得你们都是不许吃肉的啊,你怎么荤素不忌,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难道你不怕被佛祖知道了打你屁屁吗?”
“阿弥陀佛!”不离不理会甜宝天真的嘲讽,依旧埋头狂吃:“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知为什么,不离似乎很不喜欢甜宝的样子,上来就爆粗口呵斥甜宝,对小萝莉萌兮兮的杀伤力完全免疫。
凌阳见不离对甜宝冷硬的敌视态度,心里更加确定,这个花和尚一定跟刚才暗战中的梵唱声脱离不了关系,于是出言讥讽道:“我真的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真和尚!你只知道这段佛门禅诗的前两句,怎么不念一下后两句给我们听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堕!魔!道!”
早在凌阳念诗的时候,已经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甜宝的手掌,两个人搭档已久,心有灵犀,甜宝会意,柔嫩的掌心传递出一股充沛的异能之力,灌注进凌阳体内。凌阳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动用了攻心术的中的“巨灵锤”,每一个字都凝聚成一柄恍若实质的雷神重锤,带着沛然异能巨力,一下一下重重轰击在不离的心上。
凌阳只是想试探一下,看这个不离和尚是否真是个异能高手,结局果然没有令凌阳失望,即使凌阳没有用尽全力,这样的异能攻击依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不过不离和尚依旧笑眯眯地侧耳倾听,双手合什,凌阳的异能攻击就像投进了大海中的一颗小石子,连一点小小的浪花都没能激起。
不离大有深意地望着凌阳:“小施主不仅身手不凡,文化水平也不可小觑呀!顺便问一句,施主的古诗是不是你们数学老师在体育课上教的,否则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押韵……”
凌阳心知自己的异能者身份被看穿,也不想再徒劳掩饰,干脆同不离针锋相对道:“大师您这话说得就比较蹊跷了,我承认我的文学水平拍马也追不上您,您多有艺术气息呀!我估计您这种花和尚,连《金刚经》都能用《十八模》的调子唱出来,小弟实在是甘拜下风,真心佩服之极!”
凌阳故意拿起一根筷子,在桌面上敲出紧密的马蹄声,撇嘴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第一次见面,您就大言不惭地夸奖我身手不凡,这可何从谈起?难道您老人家已经背弃了佛祖,转投到茅山道士门下,学起推算命格寻占问卜那一套神棍本领了吗?”
不离丝毫没有为凌阳的尖酸刻薄动气,悠悠数着手中的佛串,习惯性地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主你说这话就着相了!小僧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施主你一身保镖打扮,而且身材颀长筋肉健壮,一看便知手底下有两下子,小僧难道说错了吗?”
凌阳心知肚明,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既然已经暴露的身份,反倒十分放得开,干脆把不离的暗示当做褒奖,打起了太极拳,故作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小爷我一身软硬气功出神入化,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停尸间里大吼一声谁还不服,都没有一个敢喘气的!尤其是我去年上了一趟嵩山少林寺,用我的无相般若神功把一群秃驴揍得屁滚尿流,直接上升到了华山论剑的水平,什么七十二绝技在我眼里,那都是个屁!”
凌阳一番不着边际的胡话,指着和尚骂秃驴,把不离气得七窍生烟。凌阳扳回一局,这才遥遥举杯示意,举起面前的杯子一口干掉,见到不离也不服输跟了一杯,凌阳才放下杯子悠然道:“小师傅,我口渴了喝杯水润润嗓子,您这是干什么?不花钱的酒也不能往死里喝,多伤身体呀!”
不离在言辞间落于下风,愤然干杯,不想在酒场上服输,于是皱着眉头,把杯子里的烈性白酒一饮而尽。不离不胜酒力,骤然听说凌阳喝的是水,心里暗恨,知道又被凌阳摆了一道,一口气没喘匀,呛得连连咳嗽。
甜宝见状连忙哒哒跑了过去,小手乖巧地轻轻拍打不离的脊背,小大人似地贴心埋怨道:“和尚哥哥你真是逞能,不能喝就别喝呗,这样子喝酒很危险的!我家里养的一条小癞皮狗,昨天就因为喝水喝得太急,活活呛死了,你可不能学它这样莽撞呀!”
不离听完甜宝“暖心”的劝诫,咳嗽得更厉害了,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示意甜宝不用再管自己,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赶紧随意吃了一口菜,压下咽喉处的辛辣,凌阳惊讶的声音却再次传进不离的耳朵。
“小师傅,您说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