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心系楚婉仪的安危,无奈只好耍起了赖皮禅,涎着脸笑道:“您尽管喊人,就我这副小暴脾气……哪天不挨顿揍呀,您尽管放手而为,我的脸皮厚的很。”
妇女摸不清凌阳的底细,见凌阳纠缠至此,只好拉长了脸,转头朝院子两侧的厢房呼和一声:“老二老三老四,有人来闹事,快点出来镇场子!”
厢房里立刻涌出来三个汉子,身材敦实,相貌多少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三个。
三兄弟披着外衣,手里拎着棍棒,正想将凌阳强行驱逐出去,大门正对着的正房二楼一个房间,窗子突然被推开一条窄窄的缝隙,猎蜥熟悉的声音低低传来:“彩姨,让他们进来吧。”
被唤作彩姨的中年妇女,远远斜了窗缝里的猎蜥一眼,这才挥推了三名手下,把凌阳等人让了进来,重新插好门闩,这才朝凌阳道:“让你的兄弟们去厢房里坐一坐,你跟我来,手脚轻一些,莫要惊醒了房间里的客人。”
彩姨扭着肥粗的腰肢,带领凌阳走进了正对面的三层小楼。推开楼门,大厅里迎面扑来一股温暖的气息,空气中混合着廉价脂粉的味道,残酒香烟的淡淡刺鼻味,还有一丝腥涩的蛋白质气味,很能够刺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浴望。
楼内举架很高,完全设计成上下通透,可以在一楼直接看到楼顶的天花板,棚顶吊着一盏硕大的水晶灯,四周长短不一地悬挂起人头大小的红色内饰灯笼,墙壁上出奇地没有领袖的画像,而是挂满了一幅幅中世纪欧洲的油画,画中人物只是在身体上的重要部位,遮挡着彩色的布条,许多卷发碧眼的外国男女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奢华有趣。
在二楼和三楼的四周,用钢筋水泥围圈起的通透走廊两侧,连接着大大小小的房间,看来便是客人过夜的地方。整个楼里设计成和华国古代技院十分相似的风格,到处彩缎招展,虽然恶俗,却一眼便能看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月场所。
凌阳没想到这里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如此规模,大致数了数楼上的房间,足足有三十多个,看起来这里的服务人员一定不少。一想到猎蜥把楚婉仪带到了这种地方,凌阳的心里,便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想笑又不能笑,只好脸色古怪地跟在彩姨身后,蹑手蹑脚爬上了二楼。
果不其然,猎蜥正躲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透过窗子,正好能清楚观察院外的情形。见到彩姨和凌阳进来,猎蜥喜形于色,拉住彩姨的胳膊道:“彩姨,这就是我刚和你说的,那位从华国来的江湖前辈。”
猎蜥看上去和彩姨十分亲近的样子,彩姨确定了凌阳的身份,脸上才终于冰山解冻,朝凌阳报以歉意一笑:“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目送彩姨出去后,凌阳急切问猎蜥到:“我媳妇呢?”
猎蜥“嘘”了一声,指了指隔壁,示意凌阳隔墙有耳,这才压低声音道:“嫂子被彩姨安排在后厨帮忙,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我刚才看到兄弟们安然无事,前辈您已经把危险解决了吗?”
凌阳点点头,却并没有提起困兽的事情:“一场误会而已,这里安全吗?你和那个彩姨是什么关系?”
猎蜥解释道:“彩姨和我死去的阿妈,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在镇子里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彩姨暗中接济我度日。不过我平日里干的营生,毕竟不大光彩,一直也没有让人知道我和彩姨的关系。彩姨很疼我的,这里很安全,前辈您不用担心。”
两个人简短交流了几句,在猎蜥的带领下,凌阳悄悄溜到后厨,在门边远远看了正蹲在灶台便烧火的楚婉仪一眼,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两个人又潜回房间,只见彩姨正在房间里忙碌着,把几碟干果蜜饯,和两杯热茶摆放在茶几上。见到凌阳进来,彩姨朝凌阳感激一笑:“我这个不争气的侄子,阿妈死得又早,这些年来让我操碎了心,又不忍把他拉进我这个行当里。这小子虽然油滑混账,却从未见过他服过什么人,您还是第一个对他好的陌生人。先不说您给了他多少钱,单是教给他那些做人的道理和志气,就足够他受用了。”
凌阳谦虚几句,突然开口问彩姨道:“我看您这里通了电,不知道有没有能用的电话……”
彩姨笑道:“我们做这种生意的,为了能让客人有新鲜感,每隔上一段时间,都要联系市里和其他县镇的同行,交换一批女孩子,平时都是派人四处传递口讯,很不方便。您来的巧了,上个月我好说歹说,花了不少的好看钱,管理委员会和邮电局才批给我一部电话机,新年前两天,刚刚接通线路,正好可以使用。”
凌阳大喜过望,当即在彩姨的引领下,去到彩姨的卧室里,看到一部红色的按键电话机,正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上面还覆盖着一块蕾丝边的纱布,显然彩姨对于这部电话十分珍惜呵护。
凌阳先是拨通了罗图的小灵通电话,罗图正好在姚海涛家休息,听到凌阳的声音,兴奋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小子真不让人省心,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这次还带着婉儿一起作妖!你们在哪,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现在就带人去接你……”
感受到罗图发自肺腑的真心关怀之意,凌阳心里暖融融的,嬉皮笑脸地报出枯草镇所在的位置:“我说罗队啊,我离开的这些天里,你们是不是已经急疯了?群龙无首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