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嬉笑着敷衍几句,半真半假的说自己在深山里迷了路,窝在一个穷困的小山村里过了一个新年,才刚刚回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云云。
秦璐怒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脱离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就可以在南朝为所欲为了吗?你给我解释解释,今晚江界市的监狱暴动,逃走了两名犯人,顺便救走了四个女的,而且还大动干戈,连天一水神都出动这件事,是不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阳也跟着怒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选择让我替你干这些玩儿命的勾当,就应该无条件相信我的诚意和能力,多给我一些自由发挥的空间。怎么能一再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作为一个上司的原则?”
秦璐并没有被凌阳吓住,嗓音反而提高了一个高度:“凌阳你这个混蛋,老娘什么时候派人监视过你?我特么为了调查江界监狱里的枪械改造工厂,费尽心思,牺牲无数人力财力,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四个人进去做狱警卧底。被你一场大水给活活淹死了三个!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真恨不得把你关进笼子里沉塘,生生用脏水呛死你个混账王霸蛋!”
凌阳狂汗,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你怎么不早说,我根本不知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哪……”
“你少跟我那儿假惺惺的唱戏文!”秦璐越说越生气:“自从你到了南朝的地界,你有消停过一天的时间吗?你给我机会跟你好好说话了吗?你特么今天跑去上大学,明天钻进深山里扮起猎户,今儿又大摇大摆冲进监狱里,轻易破坏了我苦心经营的卧底布置。你,你……”
秦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简直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有时候我真的对你感到十分好奇,就你这种人,能有惊无险的活到这么大年纪,你们家祖宗平时得积德行善到什么样的地步……”
凌阳心知自己又闯了大祸,只好赔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姨奶您老人家别生气,气大伤肝。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不小心气出个好歹来,晚辈可吃罪不起。您还有别的吩咐没?罗队在监狱里中了尸栽子的毒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还得给罗队疗伤逼毒呢!”
秦璐满肚子气,被凌阳插科打诨,再也难以撒出分毫,只好认命道:“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暂时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真的会被你活活气死。”
凌阳甚至可以想象出,秦璐在电话那端拿自己没有丝毫办法的无奈模样,想起以前在地下基地里受训的时候,不止一次把人家当成自己的老婆来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会儿吃干抹净了不认账不说,还跟人家一个女人大喊大叫,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歉疚。
渐渐的,秦璐的语气转为幽怨:“凌阳,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我不止一次在梦里梦见你,醒来的时候却记不起你的模样。我们两个是不是越走越远,早晚有一天会形同陌路?”
凌阳见不是话头,一时心软:“哪能呢?哥可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虽然说有便宜不占王霸蛋,但是占完便宜转身就跑,这种事可不是哥这种以五讲四美严于律己的新一代四有青年能够做出来的肮脏事儿。这么跟你说吧,哥想你想的虽然不至于疯掉,不过有时候半夜里梦到你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肾脏,哦不,心脏隐隐作痛……”
凌阳的一番解释,在秦璐听来,不啻于软绵绵的情话,立刻心花怒放。不过秦璐随即想起佟豪指责自己借着职务便利偷吃,还有龙傲天眼中的责怪之意,甚至于许坤望向自己时,目光中隐隐流露出的责怪之意,都浮现在脑海中,只好强行压抑下心头的一片火热,和恨不能立刻飞过去见上凌阳一面的冲动,语气转为严肃:“凌阳,我之前曾经和罗队进行了一次剖心深谈,相信罗队一定已经转达给你知道。不是我有心要瞒着你,实在是这件事过于重大。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让你打入恒远集团内部,追踪楚人杰暗中贩运枪械的路线,确定他设下惊天大局背后的真正意图,从而在下手的时候有迹可循。这个任务的艰险程度,你在执行的过程中,随时会暴露身份殒命,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的人,不知道把你调动到安全一些的岗位上吗……”
凌阳暗想你终于肯坦白说出正题了,于是装出满不在乎的语气,嗓音沉静而富于磁性,就像赵忠祥大爷解说动物世界一样,文艺范儿十足道:“世界龌龊,人心复杂,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无奈我已经看透了自己纯洁的品行,经历人情冷暖,却依旧不肯圆滑于世故,褪去稚嫩仍不忍抛弃单纯,遭遇冷漠还能够继续善良,只是生活依旧没有善待于我。虽然你懂我,但是你背后的组织,还是逼着我继续堕落下去,不肯让我真正做回自己……”
秦璐听得如坠雾里,不耐烦道:“少跟我啰里把嗦装什么狗屁的哲学家,说人话!”
凌阳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颓丧道:“我刚才铺垫了那么多的字数,都快赶上写作文了。好了,现在点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不想干了。”
秦璐沉默了半天:“自从你在长秋市的银行外面遇险以后,我就不想让你干了。不过现在你已经进入了组织负责人的视野里,龙队把你当成执行这项任务的最佳人选。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爷爷着想;就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