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心生感激,没想到风尘之中,如此多出侠义之辈。
凌阳当年一只脚刚刚踏进江湖,被十三太子追杀的时候,也是做这一行当的红姐,救了凌阳一命,还把手下的三只猛虎,借给凌阳使用。
彩姨虽然流落异国首府,却侠肝义胆,不改江湖衷肠,三言两语的交情,就舍得拿出如此多的钱财,资助一个落魄的江湖同道。
凌阳正要称谢,无意见看到彩姨露出袖口的手腕上,纹绣着一个蓝色的刺青,赫然是一个古篆的“风”字。
凌阳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目光在彩姨身上上下扫视片刻,凝重道:“掌上香罗六寸弓,雍容胡旋猎追风。我看彩姨身上的刺青,莫不是我龙门中追风堂的门徒?”
彩姨手里的戒指,掉落在茶几上叮当作响,面色惊愕道:“你是……”
彩姨一面问询,一只手已经不露痕迹的摸到了沙发靠背上缝隙里,紧紧捏住一支“汽狗”的枪柄,听凌阳一句话说得不对,立刻便会跳起来火拼。
凌阳从华国带过来的貔貅符缒,因为害怕在永无止尽的战斗中遗失,早已交给廖三儿保管,被廖三爷恭恭敬敬的供奉在堂口的香火处。
凌阳这会儿拿不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只好朝彩姨歉意一笑:“小弟初到南朝,落脚在江界市,在那里组织了一个新的堂口,任命廖三爷为堂主。我记得廖三爷曾经在整个南朝的地界儿,发出了龙门江湖令,号召散落在南朝各处的兄弟姐妹们前去相聚,不知彩姨您有没有收到消息?”
彩姨听凌阳念出刚才的两句江湖切口,正是要门追风堂兄弟们相认的暗语。不过要门在华国传承了千年之久,门徒行走监护的时候,难免会将切口暗语流传出去,有些胆大包天的宵小之辈,借着要门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甚至有别的江湖势力,借此暗语猎杀要门门徒,也不在少数。
彩姨听凌阳说话的口气,似乎便是传言中,来到南朝历练的新一代门主。凌阳的年纪,和英俊的相貌,同自己转折打探回的消息,也有七八分符合。只不过事关重大,凌阳并没有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掌门符缒,彩姨还是不敢贸然相认,唯恐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
想到这里,彩姨淡淡一笑,抽出气枪藏在背后,把茶几上的戒指一枚一枚捏起来:“你刚才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怎么好端端的念起古诗来了?”
凌阳笑而不语,把手放在茶几上,手心朝上,也不见有所动作,彩姨背在身后的手上一松,那支气枪居然凭空出现在凌阳手上。
“南边儿沿海的小型地下作坊里出产的家伙,糙是糙了一点,不过距离够近的话,还是能打死人的。”
在彩姨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凌阳对这支汽狗品头论足了一番,突然调转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下子扣动了扳机。
彩姨甚至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出口,膛管里压实的火药,已经推动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铅丸,轰然从枪口迸出。
铅丸距离凌阳的太阳穴,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凌阳微微一笑,房间里的空气,立刻凝固起来。
在并非完全绝对的时间静止下,凌阳稍一偏头,轻松让开了呼啸而来的铅丸,左手凌空一挥,一道婴儿口唇般大小的空间裂缝,赫然出现,将那枚铅丸吞噬进去,到了这个时候,火药pēn_shè的沉闷枪声,才传递进彩姨的耳朵里。
凌阳把汽狗交还给完全处于呆滞状态的彩姨,剥开一粒花生果吃掉:“怎么样?以我这样的年纪,能够展现出如此手段,够不够资格做你们的门主?”
刚才凌阳化名为钱夕夕,和钱多多只有一字之差。姑奶奶依哈娜作为现任的要门门主,把衣钵传给东北道儿上名叫钱多多的年轻人,这件事早已轰动江湖,即使彩姨身处偏远之地,也从往来的同门口中听说过一二。如今见到凌阳如此年纪,却显露出惊天的能耐,心中再无怀疑。
彩姨把汽狗随手扔在茶几上,单膝跪地,却被凌阳一把拉了起来:“彩姨长我一辈,是门中元老。兄弟我只不过是继承了一枚信物而已,门中大权依旧掌握在依哈娜老贼婆的手里,我暂时还没有答应接手,所以彩姨不必多礼,咱们还是平常论交吧!”
彩姨心生感激,知道凌阳有此一语,是怕自己舍不下脸面,心中十分感动,不过还是犹豫道:“门主,既然您已经继承了姑奶奶的掌门符缒,不知可否请出一观,让属下也见见世面。”
凌阳见彩姨心思如此缜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敢完全尽信自己。凌阳知道彩姨如此多疑,也是为了隐藏在南朝各个隐秘角落里的要门门徒负责,不仅没有一丝怨恚,反倒十分高兴。把自己流落南朝,怕信物不小心遗失掉,于是存放在堂口保管的事说了一遍。又仔细叙述了江界市分堂众多兄弟的家世细节,甚至包括依哈娜的长相脾气,两个人相识的过程,还有老战老炮等人的生活习惯等等,说得天花乱坠。直到彩姨彻底相信,凌阳才觉得口干舌燥,把剩下的半瓶鸡尾酒喝了个底朝天。
“门主您不是在江界市呆得好好的,为什么来到这里?”彩姨确信凌阳了凌阳的门主身份无疑,神色间自然了许多,语气动作却愈发恭敬:“这里不比江界边境城市,已经是朝之鲜语半岛的西北腹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能够照应的兄弟实在不多……”
一开始的时候,彩姨不敢相信凌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