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残损了肢体,在马夫的控制下,沿街乞讨的小孩子,被称呼为“猴儿”,马夫们根本不拿猴儿当人看待,动辄打骂饿饭,随手弄死一个杀一儆百,也是常有的事。
靳凯年幼的时候,就被一个南边来的犯罪团伙,当成猴儿控制多年。不过靳凯的运气不错,遇到的团伙只是一群手段不高的“二把刀”,组织不够严密,手段也不甚毒辣,靳凯才留下一个囫囵个儿的身体,最终杀死了团伙老大“耍猴人”,成功上位,一举逆转了自己的命运。
发折翼财的耍猴人和马夫,因为干的是昧尽良心的活儿,天怒人怨,一直为江湖人所不齿。要门下设的四海堂,其实就是丐帮的前身,帮众也依靠乞讨为生,不过却始终秉承江湖规矩,丝毫不肯做出这种生孩子没后眼儿的下三滥勾当。是以凌阳一旦听说乩童是发折翼财的“耍猴人”,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窜起老高,恨不能当场将乩童毙掉。
凌阳在乩童和其身后护卫的身上扫了一圈,见乩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乩童身后的护卫,手里拿着的枪支,全都是比普通手枪,只是大上一圈的微型冲锋枪,设计精度和连续性都不错。十几把微冲同时开火扫射,的确有能力将在场所有人都留在这里,难怪乩童如此狂妄,原来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怕凌阳手下人多。
“这小子难道是想谋朝篡位?看来我还真得小心点儿,还是先下手为强吧,动手慢了岂不是要遭殃?”
凌阳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立刻下定决心,装作背负双手的老成样子,两只手在身后迅速打出简单易懂的手势。
罗图看得分明,明白凌阳是让自己随时准备动手杀人,因为凌阳的手掌下切,典型的赶尽杀绝意思,并没有将乩童和手下人生擒活捉的意思,真的是动了杀机。
彩姨心里惊疑不定。
因为在场的门徒,只有少数几人,曾经是华国江湖上有一号的异能者,而且随着年纪的老迈,异能之术几乎已经丧失殆尽,自保有余,伤敌或是保护同伴,稍显力不从心。不过彩姨还是咬了咬牙,心想一会儿动起手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要护得门主周全。
凌阳蓄势待发,身上蓦然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震慑群雄,就连狂妄不可一世的乩童,都感觉到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身上寒冷难当,下意识的将大衣裹紧了一些。
凌阳刚刚释放出犹若实质的气势,其实是暗中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利用“寒冰猎人”身上的阴寒之气,刻意营造出一种凛然寒意的气质,只不过手段用得十分巧妙,连在座的几名异能者都没有察觉到,暗叹凌阳少年英杰,的确是要门门主的不二人选。
凌阳的嗓音,仿佛从深远的北冰洋海底传来,猎食的野兽般盯住乩童的眼睛:“你叫乩童?你做的是折翼买卖?”
乩童明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实力,足够大厅里的人死上几个来回,不过还是被凌阳丝毫不带有感qíng_sè彩的问话,吓得心里一哆嗦,犹自强撑道:“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门主别管我做的是什么生意,只要能赚到钱,活得潇洒,要什么有什么,不是比流落在异国街头苦熬要来得安逸吗?”
乩童掂量着手里一把大号的“沙漠之鹰”手枪,洞黑的枪口在凌阳的脑袋上瞄了几下,有了霸道的家伙在手,刚刚被凌阳无形的威压,在心里制造出来的惶恐和压抑,总算消散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没有钱,能买来这些家伙吗?没有钱,这些狗腿子能心甘情愿替我卖命吗?没有钱,我身边飞蛾扑火一样的一群女人,能哭着喊着争抢舔我的脚趾头吗?”
乩童鄙夷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老爹就因为放不下龙门里的臭规矩,动不动就搬出江湖规矩的死烂道理,到死都是个穷光蛋,四处受人白眼!当时我们父子俩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们这些门中的兄弟叔伯,哪一个向我们伸出了援手?你们谁给过我一口吃的?给过我一口干净的清水喝?”
乩童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困兽一般来回走动,情绪越来越激动,用枪口指着凌阳:“你是门主不假,你一来到南朝,就广发江湖令,召集流落在南朝的门徒归附,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当我真的看不出来吗?你只不过是想掠走我们辛苦积攒起来的家财,把我们这些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人,重新驱使到江湖上去打打杀杀。你看中的只是我们的价值,什么规矩仁义,江湖大义,只不过是你挂在嘴边的一句虚情假意,全都是个屁!”
一位被儿子用轮椅推来的老人,怒喝了一声放肆,指着乩童颤巍巍道:“你爹刚性要强,因为痛悔脱离了龙门,始终不肯再南朝打拼,我们当年不止一次找到你爹,想要伸出援手,不过他已经心如死灰,要不是看在你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份儿上,早已追随死去的兄弟,一齐去旌旗十万斩阎罗。你小子大言不惭,对门主不敬,对龙门不敬,不敬天地,不惧鬼神,我看你小子是疯了!”
那名女孩似乎是乩童的恋人,这时悄悄走到乩童身后,拉住乩童的衣角,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显然是不想乩童再说下去。
乩童有备而来,本来就是抱着大闹一场,杀死凌阳的心思,哪里肯轻易被劝开,不顾一切道:“屁话,你们说的都是屁话!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嫌我做的买卖不光彩,一直把我当成臭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