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如同白昼,庄稼苗儿还不到一尺高,周围视野非常开阔,空荡荡的荒野之中,哪里会有什么拿刀的黑衣人?
我们两家人都停下脚步,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前方,“小拴柱,你没说瞎话?这前面那里有什么黑衣人啊?”
三叔的话音刚落,小拴柱突然叫道:“我要撒尿!”
呵呵,原来是这样,这个小家伙!撒尿就撒尿嘛,为何说什么前面有黑衣人,要知道晚上人吓人﹑真会吓坏人的啊!
前面那些未停脚步的人,看到我们两家好几个人在后面,料也妨,就未等我们,缓缓向前走去!
小拴柱磨磨蹭蹭地等前面那些人走了好远,才提上裤子,长出一口气,高兴地让三叔抱着他回去。
“小家伙,以后可不许撒谎骗人,听到没有?”三叔小声地教育着拴柱。
“我没有说瞎话骗人!”小拴柱像是受到委曲一样肯定地说,“那三个穿黑衣裳的,一人搂着一个女的,就在前面!”
“那女的也是穿黑衣服的吗?”三婶惊骇地问。
“不是,那三个女的就是和我们一块听说书的,喏,就是那三个!”小拴柱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前面离我们十丈开外的人群。
黑衣人我们没有看到,但前面三个女的我们不但看到了,而且非常熟悉,那是我们村东头的几个年轻的小媳妇。
父亲和三叔他们也是非常惊愕,走在这荒芜的蚰蜒小道上,本来气氛就不是很好,加上这小拴柱一向诡异莫测,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谁也不好再提这事,只得默不作声,跟在前面人群的后面,慢慢的走着。
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平安到家。
我们村子小,又全是李姓人家,所以消息特别灵通。第二天上午,就传来消息说,村东头有三个小媳妇得了怪病,不肿不红不发烧,就是呆痴痴的卧床不起。
不用说,她们肯定是冲撞了什么鬼怪邪物。那年头也这类事儿也常见,神汉﹑巫婆﹑出马仙儿一类的,甚至比给人正经看病的医生还要多。
这事儿怪就怪在,他们三家找了几个有名的半仙,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惹得那几个邪物更是猖狂,听说大白天的,那几个邪物附在她们身上控制着,让她们自己撕,要是再惹它们不高兴,就tuō_guāng衣裳去游街等等,搞得她们家人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人有三六九等,鬼怪也有优良中差,那三家真是倒霉透顶,不但撞到了邪物,而且撞到的是十分厉害﹑耻至极的流氓鬼怪。
论如何,任何人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媳妇,被几个恶鬼祸害,但不幸的是,他们将附近有名的神汉巫婆出马仙儿差不多全都请了一遍,竟然全效果。
我和三叔两家,当天走在后面,也知道小拴柱当时就看到了三个拿刀的黑衣人,并且跟上了那三个小媳妇,所以我们私下也问过小拴柱,问他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能帮人家就帮一把。
出人意料的是,小拴柱提起那件事,也是连连摇头,表示害怕。并且说那三个黑衣人看样子就十分凶狠,他跟本就不敢与它们打交道。
所以当那三家听说当晚拴柱曾经看到过三个黑衣人,去三叔家求拴柱施以援手时,也只能功而回。
当然,天绝人之路,天下之事生死相克,根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像什么僵尸鬼怪﹑千年蛇妖尚有降它之人,更别说是三个厉鬼啦。
那三家走投路,最后只得请我们村的业余神汉李公鸡出马。一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们总是先入为主,本能地轻视身边的人;二是那李公鸡确实不轻易出马,而且要求的条件十分苛刻。
那个李公鸡,已过知天命之年,是个干巴巴的小老头。真名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反而这个不好听的绰号十分响亮。。
李公鸡种田为生,轻易也不愿意招惹那些鬼怪邪物。极少给人家看邪病,但他一旦出手,十拿九稳,听说他自从出道至今,还从未失过手。
李公鸡给人看怪病的次数很少,是因为他的方法是祖上所传,与其他神汉巫婆出马仙儿大为不同,必须得知道作祟害人的鬼怪姓甚名谁,他才能有的放矢,否则根本就不灵验。所以找他看邪病的人并不多。
当然,他这一手就像点穴一样,一旦知道附在人身上的鬼魂来历,那是百发百中﹑极为灵验。
李公鸡的“点穴大法”还需弄清鬼魂的来历,这一点儿小拴柱倒是愿意帮忙。
小村人团结,加上春季人闲,当时很多人都围在村东头,我们两家也不例外。因为人多,又是大白天的,小拴柱倒也胆大,进到病人房里,瞪大眼睛盯着人家看了一番,出来后就绘声绘色地讲给大人听,说那个黑衣人身高长相﹑穿戴打扮如何如何,讲得很是清清楚楚。
李公鸡听了小拴柱的描述,想了好一会儿,才喃喃低语说:“他们兄弟三个,早已死去十多年了,没想到骨头都烂了,鬼魂还在害人啊!要不是这个小娃娃说起,我还是想不到害人的竟然是他们弟兄三个!”
原来,经过小拴柱的描述,村里的老年人也都想了起来。那三个黑衣人,是邻村卢家三霸,几十年前横行乡里﹑恶不作。奈他们兄弟三个,不但人高马大﹑浑力是劲,而且学得一身好拳脚,乡野小民的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卢家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