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画盯着自己的双手,陷入呆滞之中,整个?
“我?不再是我了?!”
过去两年所有的经历,此刻化作无数画面,从他眼前快速闪过,里面的每一幅场景,他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言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全都历历在目,同扑向沙滩的潮水一般涌向他的脑海。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性格一直在变化,从极武学府,到龙脉秘境,到万龙谷,到失落世界,到现在的风王国……和以前的自己渐渐渐远。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望向自己的背影,发现,自己在前行的道路上,身躯的形状不断变化,虽然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却不复当初。
“这,这不是我!”
方天画瞪起双眼,双手猛然抱住自己的脑袋。
一瞬间,似有万丈巨浪将他重重拍起,然后狠狠摔下。
漩涡卷起,将他卷入海面之下,无数海水涌来,钻入他的口鼻。
他就像一个即将被溺死的人般,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挥动四肢,都无法阻止下潜的身体,只能看着海面上的太阳光线越来越模糊,自己的意识也渐渐随之消失。
方天画放弃了挣扎,苦苦一笑。
“呵!我都不是我了?!”
自己都不是以前的自己,那,自己究竟是谁?
是战神精血制造出的一具复刻吗?
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意识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此时。
嗡……
一声钟磬梵音突然破空而来,响在他的耳边。
声音震破海潮,将海水推开,露出了已经落到海底岩石上的方天画。
“嗯?”
方天画猛地惊醒,睁开双眼,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肿痛,低眼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扼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连忙松开双手,大口大口喘息着,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初初缓过神来。
双目转而回到了双手上刚才,自己陷入幻觉之中,要掐死自己?
那梵音又是?
方天画捧起了挂在胸前的的那串佛珠是从遗失的世界离开之前,释心大师送给自己的,上面缀着一百零八颗凤眼菩提。
此刻,佛珠上正闪烁着淡淡的光辉,数朵虚幻金莲,在其表面绽放。
一个虚幻人影,突然出现在方天画面前。
“大师?”
方天画一愣。
眼前之人,慈眉善目,端坐金莲之上,不是释心大师,又是何人?
这时,释心大师却双手一合,微微一叹:“阿弥陀佛,小友终于还是迎来了此劫。只是,比老衲预想的,还是快了一些。”
方天画神色一动,连忙拜在地上:“大师,方某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被一个东西改变着,他替换了我的身体,替换了我的神魂,甚至,还在控制我的思维……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
“呵!”释心大师微微摇头,“痴儿。”
“……”
“小友,可还记得,我送你佛珠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语吗?”
“这……”方天画用心回想了一下,过了会儿,缓缓说道,“大师言,方某优柔寡断,又好琢磨他人心思,这两大忌讳,乃是心魔之源头,可是,这次和方某自己……”
“不要去想别的。老衲问你,你现在的意识,告诉你,你是谁?”
“我是方天画。”
“方天画,这只是一个名字。”
“我……我是一个王级修炼者,芸芸众生亿万修炼者中的一人。”
“呵!普天之下,修炼者你这般之人不知几多,别人若是王级修炼者,那也是你吗?”
“我是方舞风的儿子,是风王国的将军。”
“你父亲再生一子,风王国另有一将,那是你吗?”
“我……”
方天画一时语塞。
释心大师的虚影忽然语气一肃:“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在扮演什么角色,你始终是你!无论你是弱小抑或是强大,无论你正义或者邪恶,无论你内心光明还是内心黑暗,你只要有自己的意识,知道我的存在,那,你就是你!永远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可……”
“你是不是要说,你的性格,你的思维,你对一件事的判断都和你得到那样东西之前不一样了?你感觉,你正在被改变,被变成一个别人?”
方天画面色一沉:“嗯……”
“呵!痴儿!”释心大师放声一笑,“你可知道老夫是何人?”
“大师是释心大师。”方天画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道,“大师,也曾是匪帮的帮主,严霸天。”
“是啊。老衲既是释心,又是严霸天,那你说,老衲是释心的时候,与是严霸天的时候,性格可一样?梢谎?”
“不……”
“痴儿,你要清楚这一点!只要你还有意识,那你就是你自己。你只注意到了自己最近的变化,你为何不想一想你一开始的时候,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的性格,你的思维,难道是你一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形成的吗?你一生下来是你父亲的儿子,但其他的呢?你只是你父亲的儿子而已,你的性格,你的身份,全都是后来才有的,不是吗?”
“……”
方天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痴儿,你总去琢磨别人的心思,你从来不在琢磨自己。你总以为你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