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很多的人所感知到的时间,比心思简单的人似乎会长那么一些。
十六天,在鹿西蹦的感觉中就是一百三十八万两千四百秒,每一秒都在熬。
从成绩出来的前几天起,鹿西蹦的情绪起伏甚大,坐立不安,手机不离手边,包括去上厕所的时候。白天对着镜子梳了十几种发型,稍有响动就心跳加快,却直到晚上也没有消息传来,心情一次复一次跌落,散开头发趴在床上,准备结束这什么也没有做的一天。
晚上许约打电话来说夏半月想见她,想到这些天自己的失常和失望,鹿西蹦觉得自己需要出去走一走,换换心情,便答应第二天去驾校找她们。
听说了夏半月嗓子不舒服,鹿南野提前做好冰糖梨水放在冰箱里,等鹿西蹦出门的时候让她带去。
打着遮阳伞到驾校时,许约正在车上。练倒车入库的场地旁边有一颗巨大的树,洒下一片阴凉,树荫下放着一条宽而扁的长凳,背靠背坐满了学员。
远远看到她过来,夏半月就挥起了手,一直挥到鹿西蹦站在面前。
“冰糖梨水。”鹿西蹦递过去。
夏半月打开瓶子闻一下,喝了一口,抬头朝她笑:“好甜。白裙子像仙女。”
鹿西蹦笑了下:“嘎嘎嘎。这是对小鸭子的回答。”
夏半月噘嘴,她嗓子哑了。看到车上的许约招手,夏半月放下瓶子说:“我先去练车了。”
“嗯,顺利啊。”
许约下了车走过来,喝了口梨水坐下:“张飙还没回来?”
鹿西蹦情绪落了回去:“没。我昨天问小姨,她说姨夫和张飙跑到国界线去了。”
“哦,不是张飙告诉你的。”
鹿西蹦叹口气,过了会儿,抱怨似地说:“成绩都出来了,她还不回来。”
“她十七天没有联系过你,但是你小姨能联系到她爸爸。”
“是啊,一条短信都没有……”
许约问:“那你怎么不发?”
“以前放长假,总是她先发短信的,这次我等了十天都等不到,我就想,她是不是放弃了。”鹿西蹦说着鼻子一酸,立刻眨眼忍回去。
许约旁边的男生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你坐这吧。”
“哦,谢谢。”鹿西蹦坐下来,收了伞低头整理,轻声道,“那天考完出来,她给我唱了首歌,那时只是觉得感动,但是等了很多天,她都没有找我,我就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我想起她最后在我耳边重复了一句,越想那句话,我就越忐忑,一天一个想法。”
“重复哪句?”许约问。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鹿西蹦折好了伞,放在腿上,“我这几天动不动就想,她是不是在和我道别?她想说的,就是再见,还有珍重?”
许约:“百分之百是。”
鹿西蹦:“百分之八十?”
许约:“.”
鹿西蹦:“……”
许约说:“你找她吧。她只是放弃,又不是不喜欢你。”
鹿西蹦有顾虑:“万一她不喜欢了呢?”
许约语气平淡:“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想追她可以去追,你不想追那就错过。”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鹿西蹦受不了地说,“你眼里只有半月是女生吧?这态度天差地别的。”
许约看了眼鹿西蹦的胸,没答话。
鹿西蹦欲哭无泪:“好好我不说了,我算怕了你了。作为你的朋友我能不能给你提个建议?”
许约:“请说。”
“你稍微放松点吧,”鹿西蹦眉宇间有些担忧,看看周围,挨近一点问,“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对她?那如果她以后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她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喜欢?”
“生活里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件事。我们在一起当然是因为爱情,但没有必要把现有的感情也替换成爱情。”许约说完后,停顿了半分多钟,沉默思索着,见夏半月下车向这边走,又很快地说了句,“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
鹿西蹦问:“半月考得怎么样?”
“加二十分能上,但专业估计不会太好,进去再转。”许约拉着夏半月坐在自己腿上,接着说,“经济类的分数线高,她将来想到银行工作。”
“就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吗?”鹿西蹦无语,道,“我听说数钞票很累的,而且都不是自己的,数着数着就厌世了。”
许约道:“想想以后那些钱都是我的,就不会厌世了,是不是阿胖?”
夏半月笑着点头。
鹿西蹦觉得坐在这俩人旁边真是太累了,要时刻做好准备,防御精神攻击。
夏半月嘎嘎嘎地问:“西蹦,你去哪个学校?”
“还没想。”
夏半月问:“诶?你是不是要去美术学院?咱们这的美院不太出名。”
鹿西蹦笑道:“你太后知后觉了吧,艺考早都过了,我也不是美术生。”
夏半月茫然道:“不学美术还能当漫画家吗?”
鹿西蹦:“为什么不能?如果我想学画画,找我妈的朋友就行。我要画漫画,不一定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里面,我不喜欢那样。过于投入,容易厌倦——对我来说。”
夏半月疑问:“不是越投入,越热爱吗?”
鹿西蹦:“艺术家都括你面前这个未来的艺术家。”
夏半月小小地惆怅了一下,说:“那张飙怎么办啊。”
鹿西蹦蓦地愣住。
许约道:“张飙不怎么办,张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