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眼,见她依然闭着眼,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害苦了我这把老骨头啊!你说你们要寻死找别的地方不好,为何都要从那里跳呢?我本来想吓吓我那闷葫芦徒弟的,结果没把她吓到,反而被你吓到了。安小子也是个缺心眼的,跟着你跳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砸死。差点砸死我不说,自己都快死了还抓着我不放,非让我救你。为了你们两个,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本来白白胖胖的,现在被你们折腾得骨头都快散了,你看我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他低下头继续把簸箕里不能要的草药挑出去,闷声闷气的道,“早知道你这么想死,我当初真该挖坑把你们两个埋了,让你们去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也省得我一把年纪还跟着你们遭罪。”
“老……人……家……”
“哼!”祁老抬起头,瞪着她,“你还知道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我……”木床上,墨冥汐睁开了眼,干涸的唇瓣动着,但却是泣不成声。
“好了,能说话就成,别一醒来就哭哭啼啼的,活似我命不久矣般。”祁老没好气的斥道。
“老人家……谢谢……”她知道是他救了她,一直都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样子,眼前古稀的老人一头白发,尽管眉胡也都白透了,可言语时中气十足,很是精神。他看着严厉,但五官温和慈祥,一看就是个心地很好的老人。
“唉!”听到她泣不成声的感激声,祁老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沉沉的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我救你们不易,以后就莫要再做傻事,人啊,哪有不遇坎的?可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这天下岂不是尸横遍地了?”
“我……”墨冥汐双手撑在两侧,试图慢慢起身。可试了好几次,她都没能如愿,咬着唇的她只能以泪洗面,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她没了内力,甚至连腿都动不了……
“丫头,躺着别动!”祁老伸手将她肩膀按了下去。
“老人家……我……我现在成了……成了废人了……”墨冥汐泣不成声。
“哎呦,这多大的事啊?”祁老嗔怪道,“又不是没得救,你着什么急啊?谁让你一直昏睡着,我想替你治也不行啊!”他朝门外看了看,突然压低了声音,“丫头,不用难过的,不是还有那混蛋小子么?我跟你说,反正那小子在乎你,你以后就使劲的折磨他,往死里折磨,折磨得他不成人形。他要是受不了折磨了,你再拉着他一起去死,等做了一对鬼鸳鸯,继续折磨他,折磨到他做鬼都难受。如此一来,也算替我出了口气,不枉我救你一场。”
“……”墨冥汐愣愣的看着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安慰人的话。
祁老端着簸箕起身,还不忘回头对她严肃提醒,“记得啊,等那小子回来后,你一定要狠狠折磨他替我出气,要不然我可不帮你治腿伤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虽年迈苍老,但骨健挺拔,回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墨冥汐颤抖的哭着,心里五味杂全,说不出的感激,说不出的难受……
眼看着天黑,某个男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小茅屋内,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又跑了出去。没多久,他端着一碗药又返了回来。
如往常一样,他先把人抱起靠在自己胸膛上,然后自己含着药去喂她。可就在他刚把碗放在唇边时,突然药碗上多了一只手,他猛的一怔,傻眼般的看着那只苍白的小手把药碗移到她嘴边。
她喝得很慢,甚至有些吃力,没咽一口都会皱起眉头。
“咳咳咳……”一碗药喝下去,墨冥汐忍不住咳嗽,痛苦得直掐自己脖子。她并非娇气得不敢喝药,而是长久以来都以流食为主,且还是他那种方式喂她进食,可以说,她食道如今变得很敏感、很小气,最后的药沫渣子吞下去时,喉咙里都生疼生疼,像针扎一样。
“谁让你喝这么快的?”安翼回过神,忍不住对她恼道。一手搂着她,一手不断的拍她后背替她顺气。
待缓过劲儿,墨冥汐又开始闭上眼,再次陷入‘沉睡’中。
看着她两排轻颤的睫毛,安翼脸黑得就跟被柴火熏了似的,就差头顶冒股烟了。又不理他了吗?
将她放回床上,他气呼呼的坐在床头边,手握拳头捶着床撒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亏我上山下河给你找药,今日忙了半天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墨冥汐偏头,闭着眼依然沉睡以对。
安翼扭头,对着她咬牙切齿,“你做好一辈子都别出声!”
他起身,带着一身怒火冲了出去。
可气归气,等天黑的时候他还是提着一桶水进来了,还把门重重的关上,小茅屋都随之颤了起来,仿佛随时会塌一般。
他绷着脸走到床边,低头就开始给人脱衣裳。
可今日并不像往常,他手刚一碰上墨冥汐身子,墨冥汐下意识的抓住自己衣襟。尽管她没睁眼,可苍白的脸却莫名的染着红晕,看起来气色都好了许多。
安翼还在气头上,见她不愿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粗鲁的将她双手拉开,怒道,“你身上有多少毛我都知道,有何好遮的?我给你洗了半年多身子,你现在才知道害羞,早做何去了?”
墨冥汐慢慢的软了身子,再没动弹分毫。
安翼绷着脸,咬着后牙槽把她几下扒了干净。别看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