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奇绷着脸,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那孩子的确是他骨肉,只不过从出生到现在他没看过她一眼……
不等他表示,薛太夫人就放了狠话,“我早就说过让你请皇上为柔儿指婚,结果你一拖再拖,现在好了,蔚卿王妃的位置就这么被人抢走了,你就如此舍得让柔儿难过?别忘了,那罗魅姓罗,早已不是我们薛家的人,她当了蔚卿王妃可不会给你半点好处!这桩婚事不管想何办法我都不会让它成,你要是做不了决定那我就自己动手,我不信那对母女俩势单力薄能同我们薛家作对!”
语毕,她在丫鬟搀扶下带怒离去。
薛朝奇坐在太师椅上,面色越发阴沉。要说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人,应该是他!
他做梦都没想到当初被自己弃掉的女儿如今一朝飞上高枝,凭着蔚卿王妃的身份,以后就是他这个亲爹也得对她礼敬三分。
那样的情景别说接受了,就是想想都觉得尴尬。想当初,他休掉罗氏的事人尽皆知,如今蔚卿王的婚事刚定下就有人给他异样的眼光,特别是朝中同他不合的大臣,各个都等着看他出丑的摸样。
他如何能不急、如何能不气、如何能甘心?
可皇上圣旨都下了,这婚事谁又能改?除非蔚卿王自己悔婚,亦或者罗氏母女抗旨悔婚。
蔚卿王妃是蔚卿王自己选的,要他悔婚,可能吗?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
……
罗魅上街找药铺为罗淮秀抓药,顺便也替自己抓两贴药。昨日受了些风寒,现在头重脑热、嗓子也疼,很显然,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只不过她并未听从罗淮秀的话,而是独自一个人上的街。
从一家药铺出来,她拧着打包好的药材就准备回客栈。虽说是第一次来京城,但性子使然,她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人,榆峰县也热闹,她都极少去街上闲逛。
就在她安静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时,突然有人拦去她的去路。她下意识的抬头,见对方是名上了年纪的老者,留着八字胡,神色严肃,目光精厉,身上的长袍很整洁体面。在他身后,还有四名穿着统一服侍的仆从,皆是严肃的盯着她。
“麻烦让让。”她不冷不热的开口。
“罗姑娘,我们老爷有请,麻烦你随我们走一趟。”老者沉声道,语气有些傲慢。
罗魅眯了眯眼,“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老爷,还请你让路。”
老者皱眉,似是很不满她的态度,“罗姑娘,我们可是奉老爷之命礼邀你过府,你可别不识好歹!”
罗魅忍不住轻哼,“这叫礼邀?”
老者脸色沉下,似是没了耐性,朝身后招手,“来人,带罗姑娘去见老爷!”
闻言,罗魅眸孔骤然收紧,还不等四名仆从上前,她突然抖动衣袖,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落入她手中,在五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扔了药包就朝老者冲了过去,匕首又快又狠的插向他的腹部——
这一幕,又快又突然,谁都没预料到。
不仅那四名仆从吓愣了眼,就连从旁经过的路人都‘啊啊’惊叫起来,“杀人啦——”
那老者双眼狰狞,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居然会如此放肆大胆。
疼痛让他老脸扭曲变了形,下意识的刚要对罗魅出手,罗魅已经快速的抽出了匕首,一股血液喷溅出,再次把过路的行人吓得直躲闪。
若说耐性,其实她并没有。自家母亲同人争执的时候习惯性声张气焰、生怕别人不把她当在眼中。她学不来母亲那一套,她只知道,能动手就不要多言,她不喜欢和人说废话!
“唔——”薛府的老管家捂着胸口痛呼。
那四人也同时回过神,立马就朝罗魅围上。
罗魅也没退缩,突然抓住老管家的手臂、一个反手擒拿的动作就将他按跪在地上,冰冷的匕首紧紧抵上他的脖子,朝四人冷声喝道,“给我退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四个仆从脸色都吓白了,纷纷警告道,“快住手!快放了我们陈管家!”
那老管家已经受伤,胸口涌出的血水溅了一地,因为痛苦而失去了挣扎之力,只能单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摇摇晃晃的呻吟着。
罗魅看不到他狰狞的神色,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自从学医后,她就不惧怕杀人,在二十一世纪她是个良民,连鸡都不敢杀,可到了这个世纪,封建落后的制度却逼着她心理变得越发畸形。
她第一次杀的人是一个员外,当时在那个偏僻的村子里,那人见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就想占她们母女俩的便宜。如此变态的人,不杀难解心头之恨,且除了杀人,她们没有别的门路可走……
要问她到底杀过多少人,她已经数不清了,她会在她们住的地方放一些自己制作的毒药,谁想加害她们母女,谁就得死。就比如一个月前上酒楼挑衅的那两个黑衣人……不过母亲说对方是跟南宫司痕有关,交给官府要好办些,所以那一次只是把那两人毒晕了而已。
见老管家情况越发不妙,那四个仆从彼此相视了一眼,都挥着拳头叫喊着朝罗魅扑了上去。再不救人,他们陈管家也会死的,还不如拼了!
罗魅眸光一沉,突然一脚踹向老管家的后背,为了躲避四人的包围,她身子纵跃,连着两个后空翻在数步之外落定。
四个人有些傻眼,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敏捷利落的身手。
其中两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