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之时,卫玠与李翊同站在齐门口,而柱子提着根棍棒,则随在两人身后。此时这城门处已鲜有人出来,如此看来,城内的灾民似乎都已出了城。
这个时候,一个军汉领着几人走了过来。
“卫判司,在下有事禀告。”
听到那军汉的声音,卫玠转身问道:“刘队正,你有何事禀告?”
大周军队,五十人为一队,由队正统领。
如今统领的校尉不在,城防营实际上便是有那几个队正指挥着。而这刘队正又是其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卫玠便选他暂代指挥之事。
刘队正听了他的问话,便回道:“判司,方才城内有人异动,给弟兄们捕拿住了。其中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在下听了,觉着重要,便急急的赶来报于兵曹知晓。”
卫玠听罢,便又道:“既是如此,那你就速速说吧。”
“是。”
刘队正应了一声,便将听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那举报之人正是城中盗匪中的一员,此人将群盗的来历说了出来。
“判司,据那人口说,这领头之人便是朱开山。”
听了刘队正这最后一句话,卫玠有些疑惑,便问道:“这朱开山是何许人?”
“判司不知?”那刘队正反问道。
卫玠听了便道:“我确不知,还请刘队正指教。”
“不敢,不敢。”刘队正连连摆手后,又道,“兵曹,在姑苏城北有一山,名唤虎丘山,山上有一寨,人言卧虎寨。这寨中有三虎,这朱开山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姓朱,善使一口断门开山刀,乃是这寨中头领,诨号‘开山虎’,故而人人称其朱开山。”
听了他这解释,卫玠点点头。
这虎丘山临近姑苏,山上有强人他是知道的,那举报之人说城中盗匪是从那里来,倒也合乎情理。
“未见其人,便闻其名,是件好事。”卫玠说着,又问道,“既然这寨中有三虎,刘队正可知其余二虎是何来历?”
刘队正想了一下,回道,“回兵曹,这三虎中,朱开山是大虎。至于二虎,在下听闻是个女子,乃是国姓,诨号‘胭脂虎’,善使短剑,耍的一手好花镖,人称柴二娘。而这寨中三虎,诨号‘笑面虎’,武艺不高,善些计谋,人称张三郎。”
听完刘队正这番话,卫玠便笑道:“刘队正倒对这伙贼人了如指掌。”
刘队正听了回道:“老对手了,不熟悉不成啊。”
卫玠听了点头,又问道:“那这次入城的单只有这开山虎吗?”
“不是。”刘队正答道,“据那人说,这次入城的是朱开山与那张三郎,而那柴二娘则在城外接应。”
卫玠听了后,复再问道:“可问出朱开山如今何在?”
刘队正随即答道:“就在城中的一处破庙里。”
听了他这回答,卫玠便笑道:“如此看来,时机已成,李先生以为如何?”说完,他看向了李翊。
李翊也笑道:“既然敌踪已显,自是到了收网之时。”
卫玠听了后,又问了刘队正:“刘队正,你手下的兵士可修养好了?”
刘队正听罢,便大声禀告:“回兵曹的话,咱手下的儿郎早已修整好了,只待兵曹一声令下,便可入城拿贼。”
因那连日的夜巡,城防营早已疲惫不堪,卫玠接了任命后,第一件事便是给他们放了一日的假。经了昨日的修养,如今这城防营算是恢复了几分元气,这刘队正答起话来,也就有了底气。
卫玠听罢,点了点头,接着扭头又对李翊言道:“先生,此处百姓就拜托给你了,在下这就领兵入城。”
“此处有我,三郎尽快放心。”李翊回道。
两人这便分了开来,卫玠领着城门口的守兵入得城去。随后这齐门也缓缓合上,整个姑苏城便完全封闭了。
城中,那朱开山与张三郎带着其他几人正在寻着出路。他们避开城内的守卫,专寻那僻静小路而行。只是如今姑苏城门早已封死,他们根本找不到出城之路。
“哥哥。”在一处紧闭的城门外,那张三郎言道,“看来,官军已将姑苏封死了,咱们怕是一时片刻出不去了。”
“确实如此。”朱开山点头道,“看来官军早有准备。”
之后。张三郎又道:“哥哥,弟兄们都累了,先寻个地方歇息片刻吧。”
朱开山闻言,看来看周边的众人,果然都是气喘吁吁。
方才他们几乎绕了小半个姑苏,如今确实体力尽了。
见此情形,朱开山只好领着众人,寻了个僻静的废屋暂歇。
在这废屋中,这兄弟两人仍聚在一起。
那朱开山便轻声问道:“兄弟,如今这情形,你可有对策?”
张三郎听罢,想了片刻,答道:“哥哥,这个时候,咱们须得用些手段了。不然像要脱身,恐怕难啊。”
朱开山听了,立即问道:“有何手段,兄弟速速说来。”
“擒贼先擒王。”张三郎随后说道,“咱们得弄些人质在手,才有机会出了这城。”
朱开山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该去何处,拿那人质?”
“哥哥勿问。”张三郎摆手道,“稍候随弟弟去便是。”
这伙人在这废屋只歇了片刻,便又悄悄离去。
与此同时,卫玠领着城防营的军马已到了那破庙外。
可这破庙早已是人去楼空,军士们将内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发现人影。见此情形,那刘队正就奇怪道:“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