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先生原本不愉云舒这样命人强绑着他来到京城的举动,但是当他了解到云舒是为了解决时疫时,他的内心就有些想原谅这位小娘子了。
但是当这小娘子还给他老人家准备了如此佳酿之后,他就什么气恼都抛之脑后了。那肖光师扶着他出了议事厅,安顿好公孙老先生坐稳腰舆之后。他原本沉静的脸布满了忧虑。只因着这位老先生浑身酒味十分浓郁。这模样诊病不会出问题吧。
公孙老先生被扶着登上了牛车,牛车驰动。仔细的照顾老先生的小管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刚刚老先生已经醉酒熟睡了。
大约牛车驰了半个时辰,就停稳妥了。小管事小心的叫醒老先生,并伺候他在这狭小的牛车内整理衣饰。然后就扶着老先生出了牛车。
远远的,就看到大狱门口守着的狱卒与大将军府的仆人交谈,没一会儿,那狱卒就打开了大门。
小管事扶着老先生朝那光线有些开始变得昏暗的大狱走去。那守门的狱卒好心的说道:“几位进去探视就不能在出来了。你们可想好了。”
老先生明白这狱卒的顾虑,便说道:“出不出来可不是你说了算,当是我说了算!”
面对这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先生,狱卒面色难看,当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扬声道:“内里都是患有时疫的罪人,在下一家老小都仰靠我这微薄的俸禄活命,就不给几位带路了。”
小管事闻言,欲上前说上几句,最后被老先生拽住。老先生说道:“我吩咐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小管事忙低头回道:“都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小管事拍了拍手,就有数十位原大将军府部曲的家人,从牛车后走了出来了,男女老少们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不过他们手中都捧着都是一包包上好的药材,包药材的黄纸都印有各草堂的大名。
小管事再次拍了拍手,那群男女老少之后就出来了一队穿戴整齐的小厮。他们都捧着药罐、药杵、炭盆……
守门的狱卒看着这阵仗,看到那些面容没有因为时疫有一丝害怕的人都进了大狱。他赶紧锁上大狱的厚重大门。然后摇头自语到:“这大将军府真是仁善,里面关着的都是叛逃的部曲。这遭了时疫,这大将军府的主子居然花费如此大的心力来救他们。真是……”
守门的狱卒自言自语中,被来换岗的另一位狱卒拍了拍肩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僚,说道:“兄弟,我真想到大将军府当差。”
那位狱卒闻言,诧异的看着他,说道:“兄弟,你患上时疫吧?怎么竟说傻话!”
于是他立即将刚刚见到的阵仗告诉给自己的同僚。那狱卒也感叹道:“大将军府仁善呀。”
大狱内,小管事表面上镇静异常,但是真真看到那些患上时疫的部曲们,躺在大狱内牢房的干草上等死的模样。他的手开始发抖。
公孙老先生拍了拍小管事的手,说道:“有我在呢。莫慌!”
听了这话,小管事略微发白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小管事扶着公孙老先生走遍了这大狱,然后老先生就开始吩咐那些跟随来的人办事。“你派人将这大狱收拾收拾,分为三个区域。第一个就是安置你们这些没患时疫的人居住的地方,那些带来的东西也安置在那处。”
“第二个就是将那些看上去气息微弱的人都抬到干净的地方集中安置。第三就是将那些情况轻一些的安置在一块儿。再者这三个地方丢不许相互串在一块走动。得安排身强力壮的人守在关口。至于你们这些进来办事的人,必须每日饮用我开的方子的药汤。”
小管事忙点头,这药汤可是保命的东西,即使老先生不吩咐,大伙儿也会天天饮用的。
“还有,因着你们没有帮我把我的药童也一并绑来,我看你办事仔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我的药童几日吧。”
小管事闻言,笑着说道:“老先生但有吩咐,小的定当从命。再者跟在老先生身边,我这啥都不懂的仆从,或许还能学到点草药的皮毛。甚是高兴。”
老先生闻言,笑了笑,然后说道:“我那坛子小娘子赠与的酒,你带了吗?”
小管事脸色有些僵硬的说道:“带了。”
“快快快,去给我倒上一盏。我饮了就去给那些人诊病。”老先生急急的说道:“快呀,馋死老夫的酒虫了。”
小管事急急的吩咐下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白瓷酒杯朝老先生走去。
闻到酒香,早就坐不住的老先生急急的接过那酒杯,嗅了一口之后,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将酒杯丢给小管事,说道:“先去看看那些快死了的。”
小管事稳当的将酒杯放好,就急急的跟在老先生的后面。看到老先生的腿脚,健步如飞。小管事感叹老先生的身子骨真结实。
老先生来到一位全身散发恶臭的部曲身边,小管事捂着鼻子。看到老先生一点也没有嫌弃这部曲的脏乱。先是探了探那部曲的鼻息,然后就翻开部曲的眼皮,之后老先生又在部曲的两手腕诊脉。最后就开始脱掉部曲的破烂麻衣,露出那些破溃的脓疮。
看完了这个部曲,老先生有走到那部曲的旁边,依次做着这些事。之后他有些不耐的对着小管事说道:“你去将他们的衣物都除了。老人家给他们更衣累得慌。”
小管事闻言,只好按照老先生的步骤开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