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略微破败的小院子里,两洼青葱茂密的时蔬菜地旁圈着一块小地,内里有三只毛色杂乱的大母鸡,带着一群嫩黄色的小鸡在吃食。静谧的小院内不时传出母鸡咯咯咯的声音,及小鸡的叽叽声。
突然间小院破败的院门被外面的大力打开,出现一位眼神锐利,身着粗布麻衣的光脚大汉。他手中捧着各色白事物什,由于他身材魁梧,拿着那些东西并不见吃力。只见他大步的跨步走过小院的小径,来到那小院内唯一的一栋茅草屋外。他停在那茅草屋外一小会儿,就出生咳嗽了一声。
没一会儿,茅草屋的小门就从内打开。透过正午的烈日,可以看清打开小门的是一位小娘子。只是那茅草屋没有打开窗户,内里一片漆黑,看不清那小娘子的面容。只见那小娘子出声道:“将东西摆弄好,你就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那大汉显然没有预料到这小娘子的不留情面,只是讪讪的将手中的物什放下,就匆匆的离开了这处小院。
茅草屋的小门再次合上,正午的烈日照射在这处茅草屋的屋顶,然而却怎么也无法给这茅草屋带去一片光明。黝黑的茅草屋内,那小娘子一直跪立在一处蒲团上。无声的泪珠滴落在茅草屋内的黄土上,溅起了些许的尘土。
黑暗中,一黑衣人出现在她的身后,那小娘子仿佛身后有眼睛一般,身子稍稍的动了动。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可是查出是谁下的暗手?”
那黑衣人看不清面容,只是声音有些冷冽的说道:“小尤氏散布的谣言,中伤你的姨娘。至于给你姨娘私通的事,确属事实。”
“那你的意思是我与我阿弟都是奸生子!”小娘子声音有些刻薄的说道:“你们居然如此无能,居然查不出事实。平日里你们就如此办事的!”
“小娘子,那人的右肩有一处红痣。虽石姨娘死无对证,可是你阿弟身上的右肩处有一处红痣,至于你......”黑衣人的未尽之言,让小娘子面色大变。她喃喃道:“不可能?这么会?”
“小娘子,你的身世在主子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说了,你安心办事即可!至于你的身份,他会重新安排。他还吩咐,让你好好的为你的姨娘及阿弟办理丧事。”
“他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吩咐我吗?”小娘子有些西斯底里的问道:”难道他不打算来看看我吗?“
黑衣人瞧了一眼黑暗中的小娘子,说道:”主子吩咐,若是你想去一处静谧一点庄子办丧事,亦是可以允准的。“
突然间那小娘子状若疯狂的吼道:”你滚!滚......“
黑衣人闻言,便消失在这茅草屋内。
突然间那小娘子就扑在屋内她跪着的地上,然后她跪着爬到一处地方,摸索了一下前方,然后就拿起那东西抱在怀中。然后呜咽的哭泣了起来。声音悲切且满腔的恨意。她说道:”姨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好恨啊!我恨苍天为什么样这么对待我。“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一想到前世痛失的孩子。心里就恨意滔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云舒什么都不用担忧就得到了她阿耶阿娘的所有疼爱。而她从小就要费尽心思讨好主母、阿耶、长姐、长兄,才能在夹缝中得到一餐好的饭食、一身好的衣裳、首饰。
为什么前世费尽心思谋夺的一门好亲事,巴巴的成为了乾王的通房丫头。却被他丢在了王府的一处逼仄的屋子内自生自灭。若不是早年在云县伯府察言观色,暗中筹谋。也不会在那充满了危机的王府内院活下来。
三年后乾王突然间召见,以为是三年来不时的做一些衣衫鞋袜给他穿戴,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初遇。然而事实却是当头棒喝。两人谈论的话题一直绕着云舒的事情旋转。
云舒,那个背上”扫帚星“名声的人。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陆九郎。世人眼中她得到了一门好亲事!而事实确实如此,她的夫君待她如珠如宝。偶尔她遣人送来王府后院给自己的东西都非常的珍贵。也正是她不时的接济,才让自己得以活到三年后见到乾王。
乾王对云舒的关注非常的隐秘,然而对善于察言观色的自己来说,这都不是秘密。于是为了在王府立足,为了今后能得到更多的赏赐,为了在王府的内院扬眉吐气。经常去拜访云舒就是自己必须做的事。
云舒的幸福刺痛了自己最敏感的神经,看到她洋溢着幸福的脸,看到她每每一脸满足的抚摸她的腰腹。仇恨、嫉妒就迅速的淹没了自己的双眼。
终于于乾王成就了好事,一个月半月后就诊出了有孕。德妃非常的看重肚子里的孩子,每每会从宫中赐下补品。而看在孩子的份上,乾王也定时来着出逼仄的屋子坐一坐。或是乾王不适应这屋子的逼仄,没几日就遣人让自己搬到了一处离前院书房最近的小院子。
王府内自己的风头一时强盛无匹。然而乾王每次去小院,问候的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云舒的一切。心中的恨意让自己开始编撰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乾王闻听那些话,面色越来越差。只是他还是会来听。
呵呵呵......这世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自己的枕边人最爱的人其实是自己最恨的人。
当孩子在腹中动作,拉起乾王的手贴在腹上。然而得到的话确是:云娘子的孩子也是这样乱动的吗?
绵绵的恨意让自己开始恨这不能得到自己阿耶欢心的孩子。要你何用?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