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图很不放心尤菲,但是他没有留住她的力量,于是道:“你好好保重,要常来看看。”
常来看看?
尤菲哑然,而后一笑:“好。”
她预感回去是要接受疾风骤雨的,她也不知道神启是怎么了,忽然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昨夜的事情她不愿再想,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开了门进去。
一进门就见到神启正坐在沙发上,垂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换了黑色的套头衫与牛仔裤,听到开门声,微微的转头看过来,笑容诡异:“回来了?”
尤菲莫名觉得心慌,她“嗯”了一声换鞋进来,站在开放式厨房:“有什么想吃的吗?”
“先不提这个,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神启起身走过去,从背后将尤菲很温柔的拥进怀中。
尤菲鼓起勇气:“是你给杏里和季伦下了厌血咒?”
神启的气息吹在她的耳畔:“是啊,是我。”
“不要这样。”
“是让我不要对他们施咒,还是施咒时不要让你知道?”
“不要伤害他们。”
怎么能因为自己是血宿就为所欲为?
神启笑道:“好。”
冰凉的手勒紧她的腰,修长灵巧的手指顺着脊背探进她的衣服,沿着背部线条轻轻向上滑动。尤菲扶着餐台勉强站着,肩膀有些颤抖。
如果这就是代价……
她愿意承担。
神启感受到她的颤动,忽然之间住了手,他整好尤菲的衣服,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气氛很是旖旎,他的话语却十分直接:“纯血种体质能够中和神之血,通过交/合可以削弱圣器的力量。”
说着,他的右手指甲瞬间暴长,不紧不慢的划破了尤菲受过伤的手腕。
尤菲不躲不闪,看着血珠从伤口渗出来。
她自己也发现了,现在受伤没了绿光不说,痊愈速度也不比以前,甚至连新生血族受伤痊愈的速度都不如。
她的身体终究是亏损了。
神启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轻柔舔/舐,伤口很快就消失不见。
夏尔平时就不怎么吃人类的食物,只饮用一些红酒,正餐也不过是维持身体运作的最低限量的血液,神启显然是受了他的影响,除了吸血,尤菲只见过他喝红酒。
那大概是最接近人类血液味道的饮料吧?
纯血种饮食向来讲究,其他氏族倒没那么多禁忌,尤菲就算嫁到巴托里城,他们除了不可或缺的血液,也是有一日三餐的,除了与人类社会的正常用餐时间颠倒。
尤菲说准备食物,也是给自己准备,神启即使不吃也每餐必在,抿着一杯酒,淡笑着看她吃饭。
在家的时候,他时时刻刻把尤菲看在眼里,不愿浪费共处的一分一秒。
等神启腻歪够就松开了她,尤菲心里舒了口气,开始卷起衣袖做饭。血族没有味觉,她吃饭很不习惯,但也坚持给饭菜加了以前常用剂量的调味料。
她打心底里认为自己还是人类。
神启看到这些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忙碌。
为了配合尤菲的作息,神启常常在白天就起身,他的精力充沛,尤菲也没见过他精神倦怠的时候,不管何时看他,他都会敏锐的捕捉到,然后报以会心的微笑。
尤菲在不寒而栗的同时,又隐约觉得,神启有事在瞒着她。
套房里,海伦娜冷冷的看着柏修图:“你怎么把尤菲带过来了?是觉得事情还不够乱吗?”
柏修图嘻嘻笑道:“对,是一场好戏。”
“你以为故意让尤菲知道神启的手段她就会背叛他了吗?你太高看她了!她没有那个胆子!”
“不要说了!”季伦第一次对海伦娜大声说话,“尤菲也是很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海伦娜本就不把季伦放在眼里,在这里照顾他不过是留在华夏的权宜之计,“她是血宿唯一会露出后背的人,当时没能杀了他,造成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境……”
“你会对夏尔下手吗?”柏修图淡淡问道。
海伦娜瞪他:“这不一样!”
“在尤菲眼里,没有谁是不一样的,她把每个人都看得很重要。”柏修图轻笑出声,“她确实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得令人厌烦,但只有和她在一起,才知道什么是安全感。”
因为一旦认定,她绝不会背叛。
海伦娜很是不屑:“同情心?那种东西,血族根本不需要……”
“所以你不是她。”柏修图斩钉截铁,“你也比不上她。”
“你!”海伦娜从小就被家族捧在手心,宠着惯着,用什么都是最好的,就算是夏尔大人也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听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的冷嘲热讽?!
季伦却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这样吗?
因为在尤菲身边有安全感,所以他才放不下她?
他是布鲁赫氏族巴托里家的儿子,因为母亲的荒谬不经,他的身份从小就被人诟病,父亲对他不冷不热,身边的同龄人总是阴阳怪气,唯一的弟弟也要和他明里划清界限,不然也会被欺负。
家人尚且如此,外人更不能交心,所以他不信任何人。
但是,他承认,只有在尤菲身边的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本性,尤菲那样柔弱的家伙,既不敢反抗也没人给她撑腰,他欺负她只需注意不弄出人命就够了……
该死,为什么这种话要从柏修图嘴里说出来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