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打在脸上身上都刺骨的疼,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雨下了,风却小了不少,四周都是雨滴砸在地上水坑的噼里啪啦声,而那平地上硬是被砸出一个个小洞来。

“掌控好火,可别让它给熄灭了!”

七个烧窑的人最为难受,一边是冰冷的雨珠,一边又是火热的热气,还真是冰火两重天,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便见有人转身去搬柴禾,而这搬来的柴禾却堆在了窑洞的两旁,这边烤边淋总比全部湿透了好,见状,有人便也将柴禾搬去了歇凉的茅屋,还有堆柴的茅屋,但这柴都是粗大的枝干,搬起来很是费力,可他们却不曾低头。

窑顶,那出烟的窑洞依旧冒着烟,砌砖的人连头也不曾台,只是专心干着手里的活,模模糊糊中,只见他们下巴处如珍珠般滴落的珠串。

而挑砖的也一刻也不敢耽搁,一个个咬着牙,半眯着眼睛,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尽管身上衣服湿透,脚下木料打滑,体力透支,可依旧不曾怨一声。

这雨下了十来分钟,迷迷糊糊中,走来一大堆人群,他们手里都拿着蓑衣,小的不过七八岁,到了窑地,便开始帮忙把砖搬移,移到离木料板最近的地方,有的帮忙搬柴,有的帮忙烧火。

这一刻,尽管再坚强的夏木槿也是哭了,她在心底默默的念着谢谢,谢谢,谢谢!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六婶她们找来了米糠和谷壳,用着自家的板车运了过来,几个年纪较大的老人家又是推又是拉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浆里,那是一副令人动容的油画,此刻,却深深印在了夏木槿的脑海里。

可是,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而且还带上了夏木槿所要的东西,却惟独二苗久久不见人影,夏木槿早就意识到了,便是挑着砖咬牙到了窑顶,对着还在忙碌的明一几人吩咐道:

“明一大哥,二苗姐还未回来,你们帮忙去找找,特别是王家,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明一等人闻言有些犹豫,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而且很快就要箍这最后一根钢丝了,可耽搁不得。

“明一大哥,没有任何一项利益大过一个人的自尊和清白,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害了二苗姐的一生,那样,这窑不砌了也罢!”

见明一等人犹豫不定,夏木槿第一次寒了脸,疾言厉色说道。

杨大东此刻挑了一旦砖上来,他也心系着二苗,本想和夏木槿说一声他就回家瞧瞧,没想到却听到这么震撼的一番话,顿时,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这穷乡偏村的,命一直都贱,却不曾想夏木槿会为了二苗而放弃这窑,这可是一个村百号人拿命来争取到的东西啊......

明一他们此刻也是左右为难,可又不能违背夏木槿,最后,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活,十几个人提气一跃,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因为雨势猛烈,大家都是低头做事走路,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也只有几个人。

蓑衣虽都有了,可是大家都不愿去穿,因为穿了做事就更慢了,一部分人开始往窑洞撒米糠和谷壳,也有人往窑顶的烟洞里倒木炭,这木炭有的还有火星,倒下去会自然燃,这热气是散不去的。

窑下,一部分人开始用锄头整理水沟,让水尽量溜出去而不是储存在水渠里。

夏木槿脚步已经有些不听使唤,脑袋也晕晕沉沉,算起来,他们已经在这样如瓢泼的暴雨中忙了一个时辰了,有几个人支撑不住已经倒下了,倒下几个,烧窑的几个便上来替补。

“还剩两路砖,大家加油!”

此时,二蛋哥从雨滴中抬起头,朝着下面喊了一句,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可夏木槿却反而紧张了,因为明一等人还未回来,二苗姐不知去向,这钢丝也没人箍,只要这热气一上来,这四十路砖便不稳,也有可能导致窑崩。

“二蛋哥,你能和几位大哥先箍钢丝么?”

两路砖,做起来很快被,可能就是两柱香的时间,可是这钢丝必须得箍了,这下面的砖受热,已经有些松了,若是这不固定好上面的砖,那么即便此刻成功了,在烧制的七天当中也避免不了窑崩。

二蛋一直低头忙碌着,压根不知明一等人离开了,听夏木槿这么一说,才有些恍然,他深长脖子朝下看了看,这窑顶离底下少说也有十七米之上,虽然夏木槿为大家准备了吊绳,可胆小的光一看双腿就软了。

二蛋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许多,看着他镇定的神色,夏木槿便知道,他恐高!

原来,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是在故作坚强,期间他好像一直都低头干活,嫌少说话,只有到了下窑的时候他才会走最后一个。

“好!槿儿,你别着急,我这就喊人!”

他说着便开始拿过一旁的掉绳绑在了自己腰上,边绑边朝窑上的人吆喝道:“兄弟们,最后一步,咱们将钢丝给箍上。”

说着边沿着窑壁往下,钢丝早就放在了窑顶的一端,他下到适当的高度便伸手去扯钢丝,夏木槿吸着鼻子上前,将钢丝拖了过去。

黑牛几人见状,也是放下了手里的活,均是拿过旁边的掉绳绑在了自己腰上,任何沿着窑壁往下,夏木槿一个个走过去将钢丝递到他们手里,而在递最后一个人时突然被什么给绊了下,来不及惊呼,整个身子便往下倾斜而去。

而身边的人伸手都不曾拉住,手心只留一块残布。

“槿儿......”

“木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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