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冕当即打断他的话,面上浮着笑,别有一番深沉,“爱卿不急,我急!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蹇国公可是为了先祖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你住在蹇国公府,加冠礼也过了,再不娶妻,旁人定要说朕不通情理,让爱卿的蹇国公府,没有女主当家。”
圣旨难违,蹇青柏知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了皇帝,他就有其他法子来整治自己。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看着,若是再讲下去,他就是不知好歹了。
刘冕见蹇青柏神色如常,含笑道:“今日朕就将玉婵公主赐给你,你日后定要好好待她。择日完婚即可!”
蹇青柏已说不出话来,只得叩谢:“谢主隆恩。”眸子里淡然的光芒,不知看向何处,只得盯着暗红色的地砖,脑子里有千万种想法。蹇青柏脑海里只剩下苏沉香的脸。
不知苏沉香知晓了此事,会如何看待?
早朝过后,皇上将蹇青柏留下用饭,两人去了御花园赏花散步。正是六月之时,牡丹芍药杜鹃,开满了整个园子。特别是精心培养的牡丹,品种繁多,花卉形态各异。有的牡丹,怕是这世上仅此一株。
刘冕在前,身侧跟着蹇青柏,两人身后不远处,贴身的公公和宫女跟着。蹇青柏心中郁闷不堪,对于刘冕,却是不能多说一句。君臣有别,他不能惹了皇上不快。
两人不知觉走到牡丹花旁,此时的牡丹开了几朵,还有的开着花骨朵,开的正盛,花盘极大。刘冕顿下脚步,侧身看向蹇青柏。蹇青柏静候在一旁。
两人心中有默契,再如何,都不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改变。君永远是君,臣永远是臣。刘冕知晓,蹇青柏更是知晓的。
蹇青柏垂下眼帘,一声不吭。刘冕笑道:“这次西族胡族的和书,其他大臣似乎不太相信。”
往日西族胡族最爱与他们作对,此次能和书,确实一件奇事。刘冕道:“本来想将玉婵送去西族和亲,看来,眼下是不必要了。只是你的婚事,确实是朕的一大心结。”
他的心结?蹇青柏笑,皇上的心结,恐怕是那苏家的大小姐吧。他夺人之美,皇上应该还不知晓。
蹇青柏没有说话,只等着皇上说完。似瞧出他脸色阴沉,刘冕松了口气,缓缓道:“你啊你,莫要怨朕……”
话未说完,另一头,皇后的笑声传了过来,刘冕不再开口,意味深长看了蹇青柏一眼,朝着皇后那头看去。皇后身后跟着玉婵和其他嫔妃,还有今年初春才选的几个昭仪。
玉婵立在众人之中,显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姿态傲然,冷清的很。她远远的朝蹇青柏这边看了一眼。看见花丛中他面如冠玉,一派俊逸,面色一红,低头跟在皇后身边。
皇后低低打趣了她一句,她娇嗔的说了声什么,惹的旁人笑个不停。蹇青柏收回了视线,有些别扭:“皇上,微臣有些累了……”
“用过膳后再走也不迟。”刘冕侧头瞧他,眸子也含笑,“正好与玉婵多说些话。”
蹇青柏再也说不出其他话,静默立在刘冕身旁。
刘冕这是要告诉他,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抗?还是想说明,皇上做什么,他蹇青柏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蹇青柏看不懂,但愿这一刻,永远都看不懂。
宴席上蹇青柏一句话都没有说,玉婵坐在他对面,一脸笑意。其他妃子已退了下去,只剩下刘冕皇后,
气氛有些尴尬,蹇青柏对玉婵丝毫都提不上兴趣,这么多年,他看了她这么久,愣是没有瞧出半点欢喜的样子。玉婵却不同,追他如同猫追老鼠,他越是躲,她越是追的紧。
皇后在一旁玩笑:“今儿皇上也赐了婚,这可好了,今后,玉婵妹妹就成了将军夫人,本宫心里着实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有了玉婵制衡蹇青柏,相当于在蹇国公府上安排了一只眼线。如何能不高兴。
玉婵心知自己被利用,却依旧是笑着,她低头,宛如一朵受了凉风吹拂的荷花,那娇羞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蹇青柏独自喝着闷酒。
玉婵却在这个时候举杯,盈盈一笑:“将军,这次将军能拿下和书,少了将士牺牲,百姓生灵涂炭,为皇上解忧。玉婵敬将军一杯。”
说罢,仰头竟将那酒一口饮下。蹇青柏眸子一暗,嘴角一丝苦笑,抬起酒杯,什么话都不多说,也一口饮下。
刘冕脸色微微缓和,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刘冕了然点头,却是神色不明的看向蹇青柏。
蹇青柏佯装不知,倒了杯酒,站了起来:“微臣敬皇上一杯,现今西族胡族和书只是第一步,下一步,皇上要统一的霸业指日可待!”
他只是这么一说,反正这儿也没得旁人。刘冕喜欢听这种话,当下笑了,举杯道:“爱卿坐下,这话,朕爱听!”
说罢,他饮了一口酒,而蹇青柏一口饮尽。旁边的皇后开口:“皇上,最近皇上龙体欠安,夜里时常咳嗽,这酒,还是少饮的好。”
刘冕摆手,示意无碍:“与青柏喝酒,机会难得,男人的事情,你们女儿家不懂。”
皇后闻言,掩唇一笑:“是了,那皇上便做男人的事情,臣妾带着玉婵妹妹,去做女儿家的事情了。”
这俨然是给了两人空间独处,她起身,看向玉婵:“妹妹,前几日宫中送来了几支精致的簪子步摇,本宫去给妹妹选两支戴戴。”
玉婵也起身,虚扶住皇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