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苑中待了两日,苏沉香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只是每日依旧去瞧瞧老夫人,回来之后便也再不惹事端。这两****也未曾在老夫人面前提过一字半句要入学的想法,倒是第三天,苏远志将她叫了去。
新月阁离季春苑并不远,越过花园,再走过长廊,便能见假山逶迤,精心雕琢的盆栽立在一旁。新月阁的牌匾端正的挂在门廊之上,笔墨苍劲有力,风飞凤舞的三个字,让人叹为观止。先皇御赐牌匾,每有客人来此,便瞧着这牌匾唏嘘。
苏沉香倒不知他们感叹什么,只知有了这牌匾,爹的腰杆永远都是直挺挺的。这代表苏府的底气,也是苏远志的底气。
门外小厮候着,见她来了,忙进门禀报。不稍片刻,便请了她进去。苏远志已罢了笔,一副水墨丹青铺在案上,墨迹已干,见苏沉香进来,他微微颌首。正是壮年,他在朝中声势雄威,任谁也不敢枉然相欺。
苏沉香是怕他的,却又是对他一番愧疚。上一世,若不是自己糊涂。也不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境地。
此时瞧着,苏远志风光无限,正是受人宠信时候。不难被人下套惦记。苏沉香微微一叹,这一世,她再不会让他此番。
“为何叹息?”苏远志一笑,邀她落座,亲手为她倒茶:“听祖母说,你想请个私塾先生?”
“是了。”苏沉香不卑不亢,声音也是软软的,乖巧模样,让苏远志心生怜惜:“女儿已是努力学了针线,只觉着若胸无点墨,怕也不好。便央着爹爹,为我求一位教书先生。以免日后遭人笑话。”
上一世,她精通诗词,王府六年,除却读书便是闲人一个。萧元凤不宠她,陶太妃与老王后也是那般态度。他哄了她去盗取圣物,她便也信了,只是一时贪念起,便再也收不回。她……
哎……苏沉香又是一叹。
苏远志却笑道:“想学写字作画有何难?明日便请先生来府上,既你喜欢,那便就依你。”
这话令苏沉香眉梢一喜,嘴角漾起梨涡:“谢爹爹。”
与苏远志又是聊了半晌,苏沉香顺从模样让苏远志甚是满意。他相信这个女儿,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而苏沉香从新月阁回到季春苑后,便是依着往日习惯,再也不出门半步。
芳岁苑,严氏眉目怒火难掩,桂秋在一旁替她端了壶茶水,她一瞧着,扬手便将茶水打翻。水烫的桂秋一脸冷汗,却是不敢出声。
“夫人息怒……”她唯有安慰。
严氏冷冷看向她,缓缓,神色终于柔和下来:“没被烫着吧?”
“婢子无碍。”
“这小贱人竟要老爷替她找个教书先生,也不瞧瞧是什么德性!若是她要,那我们妙儿,也必须得要!”
“夫人莫要冲动。”桂秋冷吸一口气,在一旁劝慰她:“夫人,若是二小姐喜欢读书也好,可她却是个不爱看的,这一起去,难免不妥。怕是二小姐今后……”
严氏却是一拍桌子,瞪着她:“如何?我的女儿,我还管不得了?”
她正在气头上,任谁也是惹不得的。桂秋分明知道,却还是要来碰石头,因她知道,若是夫人身边再无个人,恐怕,早就失心疯了。
“夫人,并非如此……”桂秋叹了一气,却是不管不顾的模样了:“若是夫人要二小姐也如此,怕只会激怒老夫人与老爷,倒不如,让二小姐与大小姐一同学习,好有个看管。也有利于……”
话未说完,严氏便明了她的意思,思量一番,便让她去给老爷说一声,自己则去找了老夫人。她冷哼:“这个小贱人,若是乖巧一些,我还能容她一时,若是……”
声音越来越冷,手中的拳头也越攥越紧,桂秋默不作声,下去办差去了。
次日,季春苑里果然来了教书先生,先生姓许,字临沅,远近闻名的文人。此次愿来为苏沉香教导,也是听闻苏远志一番解释。
不想他来时,看着苑中站着好几位小姐打扮模样的人,他一时怔住:“不知几位……”
槐夏在一旁解释:“先生有所不知,因昨儿老爷应了大小姐,大小姐思来想去实不安稳,便请了其他姐妹一同来学。先生可觉不便?”
“啊……”临沅颌首:“叫我临沅便好,不知,几位小姐可都已准备好?”
几位姑娘均是面红耳赤,这外室很是宽敞,两人坐了一桌,苏沉香,苏妙香,苏锦香与苏云香,刚好两座挨着。苏妙香见眼前先生容貌俊朗,貌比潘安,话语之间又是那般温文尔雅,早就羞红了脸。
其余两个小的,倒也不怎知事,虽觉尴尬,却也瞪大眼睛,听着临沅讲课。而苏沉香则摆好笔墨,规规矩矩,正襟危坐在那儿。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大小姐沉香姑娘了?”
许临沅含笑问苏沉香,苏沉香起身,冲他行了一礼:“学生苏沉香,见过先生。”
“好。”许临沅面含赞许,又一一认了其余三位。便开始知乎则也起来。苏沉香倒听得津津有味,苏妙香却是坐不安稳,不一会儿,便倚着脑袋昏昏犯困。好在那两个小的因为新鲜好奇,也听的入神。
一堂讲学下来,几乎都已是满脸疲惫。苏妙香从睡梦中醒来,瞧着大家都在收拾纸笔,许临沅吩咐了功课,便告辞回去。
这许临沅每三天来一次,一讲便是三个时辰。让苏妙香大呼受不了,在严氏那儿跪地求饶。而苏沉香却是在下学之后,将自己关在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