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国十五年,安浮洲,石长镇,狄家村。
狄家沟子村是石长镇上地势比较高又是离镇上最远的村子,这里三面环山一边环水,按理来说山清水秀的地方应该是个富裕的村子,可恰恰相反,这个村子是最穷且又最破的一个,外村的人那些适龄的女娃都不愿意嫁过来,一是嫌弃这个村子穷,要不到多少的聘礼,二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很强悍,要是有什么亲戚拐带着,这打秋风都打不起更别说往回要东西了!
猎户狄春雨兴高采烈的扛着一头肥硕的野猪,脚步蹒跚的出了茂密的树林子直接奔着镇子最大的酒楼,满脑子想着这回又能赚到不少的银子,脸上乐开了花。
人声沸鼎的镇子上,人来人往,路边上躺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散乱的头发遮住她的容颜,而她旁边却站着一个妇人,正在指着地上的少女恶毒的谩骂:“别以为你装死老娘就能放你一码,告诉你,没门,老娘已经和万花楼的老鸨说好了,你要是在敢耽搁功夫,老娘就活劈了你!”
地上的少女一动不动,无论妇人怎么骂,她紧闭的双眼始终不曾打开,这时看热闹的人瞧见此情景,议论:“那个女的可是躺在地上半天了,到现在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很有可能!”
“可不是,你看那个女踹她,她都没动!”
狄春雨躲在人群中自然也听见了那些人的讨论,冷如淡水搬的清眸一转,瞧见地上那女子,眉头紧锁,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前几天在上山看见迷路的那个姑娘,小心翼翼的问自己下山的路怎么走,想起那小鹿般的眼睛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东西敲打让的心房,那里一抽一抽的。
“你这个女子怎么卖,我买了!”
梅路氏闻声抬眸惊愕瞅着站在前面那一身粗布已经破了几个口子的黝黑男子,转动狡黠的眼眸嗤笑,伸出一个大掌来回翻了一番:“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往回走的路上,狄春雨看看抱在怀里昏迷的人,眉头拧的更紧,这不对劲儿啊,自己为什么买了一个女的回来?就是要买也得讲讲价吧!自己辛苦了一大晌午,好不容易卖了一头野猪十两,还没等捂热乎呢,现在可倒好,一个铜板没正着反倒是换回一个女的!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秋日余晖照在小院子里充满了诡异!
狄春雨瞧着这一大家子的眼神都在自己怀里那女子身上打转,嘴角刚张,就被娘给打断了!
“这是从哪里捡来了的?”
“十两银子买的!”
“啥?十两!”娘狄元氏不敢置信的撑大了眼睛声音拔的老高。
狄春雨点点头。
“银子能花、野猪能吃,你个傻小子换个媳妇能干嘛!”气急败坏的狄元氏指着他鼻子骂,那可是十两的银子,能买不少的白面,大米,还有余钱给小女儿当嫁妆,这败家的玩意居然换回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玩东西,这还不算,以后还要供她吃饭,天呀,又多出一张嘴和他们强吃的。
媳妇?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子,似乎这注意不错,抬眸瞧着气的跳脚的继母,漫不经心道:“暖被窝,生崽子。”
“……”
漆黑漫无边际的夜里,梅霜伸手不见五指,头疼欲裂,浑身冷的发颤,牙齿上下打架,忽然被一道温暖的气息包裹,紧闭的双眼过了片刻缓缓的张开,灵动的眼睛像四处洒扫。
破旧的屋顶漏着腐朽的房梁,甚至还能听见耗子在房梁上嘎吱嘎吱磨牙的动静,耳边传来哗啦呼啦的响声,顺着声音望去,破碎的窗户纸迎风摇曳,微凉的风一缕一缕从空隙吹进来,身上立时感觉冷意,紧了紧身子,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侧身一看,瞧见一张放大的黑脸,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她,惊呼一声:“你是谁?”震惊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慢慢向后退去,和他拉开彼此的距离。
“嘿嘿嘿,你……你醒了,你是我娘子啊!”黝黑的大脸傻傻一笑,漏出一排洁白的大牙。
“娘…娘…娘子?”梅霜撑大了眼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叫娘子的?不对啊,她没嫁人啊!
狄春雨狠狠的点了点头。
梅霜伸出手指在他们之间来回的指指:“我是你娘子,你是我相、、相公?”
他重重的点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瞅着她。
“这是什么地方,几几年?”梅霜撑大眼睛急切的问道。
“狄家村,几几年?你说的是不是年号?”他反问。
梅霜陡然的心惊,这他么的只有在古代貌似被叫做年号,难不成……自己穿了?
“古安国十五年秋!”见她不说话,他接着道。
听了半天眼前这男的介绍,梅霜张着嘴巴半晌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真的穿了,还是魂穿,不但如此,她居然是被眼前的男子买来的媳妇,之花了十两银子,而且还是亲娘卖的,这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爷爷一脚踹,好家伙,‘她’到底有多么令人讨厌,居然这么不招人喜欢。
这他么的不科学,穿就算了,以她的身价怎么的也得是一个白富美,屌丝狂炸天的角色,可为毛却是一个村姑,村姑就算了,谁叫自己是农科院博士,在这土地上饿不死自己,可谁能告诉她:一头野猪=十两银子=她,换算过来,她=一头野猪!擦,她的身价就是一头野猪!
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些信息,看看前面呆傻的狄春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