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没有因为这件事心急难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可她越是这样正常,叶邵庭就觉得越不正常,夏远在她心里有多少的位置他不是不知,当初夏远被人切手指以及谋杀未遂之后的住院期间,她更是寸步不离地陪了许久,为什么今天他说了对于谁是杀害夏远的凶手心里有数,倒是没有引起她的一丝注意?
“宝贝,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你这么尽心尽力帮我爸,我觉得高兴。”夏可的脸色一如往常,但叶邵庭多精明的人,哪会听不出来这话里有点不正常,夏可抬了抬眸看他,“你吃饭了吗,我觉得有点饿。”
叶邵庭将心里的疑惑咽下,站起身来寵溺地抚了抚她的发丝,“等我,我去做点东西。”
夏可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笑,直到叶邵庭转过身去看不到她的脸,她才倏地敛起笑容,却发现自己的被他触碰过的手都忍不住抖动得厉害,胸口起伏剧烈,久久不能平息。
厨房里很快发出哗哗的水声,夏可趁他不注意的功夫,将放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本子拿回了屋里,四处翻了翻应该要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来放置,她不能让叶邵庭发现那个东西,绝对不能!
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她心里越乱,刚才不过就是在叶邵庭面前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她的房间不大,布局一目了然,不管把东西放在哪里她都觉得不算保险,正想着要不要夹在冬天不穿的衣服里,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冰凉的男声,“不用藏了,我已经看到了。”
夏可背脊一僵,手上拿着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倏地转过身,便看到了那个本该在厨房里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她无疑是怕叶邵庭的,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事实,正在一步一步将郑皓莹的说法证实,那种毛骨悚然的情绪渐渐流淌出来,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
静谧的屋子里,一男一女在这间狭小的卧室里僵持不动,只有厨房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那个本子就落在夏可面前的地板上,即使纸张陈旧发黄,封面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1993年市市政府工程建筑涉案人员名单”。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夏可到底是年轻一些,沉不住气,情绪很快绷不住,“你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个?”
“那里面是你父亲犯罪的证据,你想替他拿回,为了保住叶氏还是想让他免了牢狱之灾?”
“叶邵庭,原本你是不是以为用我就能来威胁我爸,可惜他从头到尾没把心思放在我这个女儿身上,让你白白布置了这一出,还拿自己的身体来钓我,是不是挺不划算的?”
她忽然笑出声来,身体却控制不住颤抖着,只能用手扶住身后的衣柜,才勉强站住,见他沉默不回答,夏可往前走了几步,逼他,“既然事实被我揭穿了,你现在要不要考虑杀了我,把东西拿走?”
叶邵庭的身躯僵直,蹙眉盯着她布满泪痕却依旧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样子,一种毫无预警的不安跟恐惧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可以确定的是早上出门时她还是好好的,中午由李岩送她回来,再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便知晓了一切,告知她的人一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可可,郑家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别叫我!”此时的夏可无异于是一只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敏感而脆弱,“叶邵庭,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每次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你随便跟我解释几句我都会相信,第一次的时候在荷兰,你说你对我爸印象不深,我信你了,再有上一次,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会给我交代,我也信了,可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我爸死了,所有想要这个本子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是郑家人还是你爸,为了一己私欲用些手段这都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爸曾经也是用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干了坏事,但你知道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什么?”
她手指颤抖着,血红夕阳将她眼里的泪光衬得盈盈,“是你借着我的喜欢欺骗利用我,无论别人做多少伤害我的事,都不及你的一星半点。”
男人立在那里,见她哭得身体摇摇欲坠却不敢靠近,很怕她忽然情绪崩溃或者奋力反抗,那样情况会变得更糟,他舔了舔泛白的唇,“听我解释,好吗?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晚了!”
夏可忽然极为讽刺地笑了下,一呼一吸都显得困难,但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刻意要往这男人那颗心脏上狠狠地剜,“不管你说什么,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叶邵庭,我现在最庆幸的是孩子死了,他不用面对你我这样的父母,不用生活在这样肮脏的世界里,至于这个笔记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给你!”
“夏可!”男人歇斯底里喊出来,无论什么样难听的话他都能承受,只有这个不行,他曾经有多期望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曾经都多希望和她一起有个让他充满归属感的家,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珍贵的东西,不允许就这样被践踏,他上前攥住夏可的手腕就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不管对方有多抗拒,他始终不肯松手,“我不要那个东西,一点都不想要……想要的只有你……”
可惜这样的话落在夏可耳朵里,丝毫不会让她觉得有多感人,胃部一阵不适,她只觉得恶心,从头到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