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以前不是个狠心的主子,那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主子?
她开口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就已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阎后这个职位,甚至主动向他询问自己的过往,而且是作为他的妻子的过往。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相信的?从他熟练地为她穿鞋的时候,从他说出引魂师朋友之事的时候,还是从刚刚一众引魂师在她面前跪下来的时候?但无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现在的确想要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主子。
如果这是阎王的计策,那么他成功了。
握着她手心的男子身子一顿,温和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不再执着于自己是个阳间活人了吗?”
她咬着嘴唇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言语:“总归,是要接受现实的啊。”
他身子向前一倾,额头抵在她的发顶,调皮而又无奈的蹭了蹭:“说实话,你是看到刚刚引魂师们向你跪下来了,所以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对吧?”
“谁说的,我哪儿有那么势利!”她边说边恼怒的抬起头来,可话还没说完,她却愣的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他们两个此刻未免离的太近,近到她的鼻尖已经触到了他的鼻翼,凉凉的,不太舒服。
他依旧温和的笑着,没有站直更没有言语,可她却回过神来像是撞鬼一般迅速向后退了退,手掌也从他手中抽离,规规矩矩的垂在了身侧。
“说话就说话,别离那么近。”她皱皱眉。
阎王站直身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怎么,紧张了?”
她抬起头一脸嫌弃的瞪他一眼,而后往前走了几步:“我才懒得紧张,我是不想离你那么近,我嫌弃你,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让我很不爽。”
阎王抿着嘴望了望她的背影,开口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只好跟了上去。
“我带你去看一看判官的行宫?你不是想知道那位引魂师的名字吗,判官或许会知道。”他伸手自然地再次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过拐角,向着一条路走去。
她在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无果后耸耸肩,径直看着前方:“那你说一说,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阎王走在她身侧,轻轻开口:“你以前的性格与现在有些不同,以前你是绝对不会说嫌弃我的话,就算是我惹你不开心,你也只是瞪我几眼,不会说这么不得体的话语。”
“嗯,说明以前我被你压迫的太厉害,连心里话都不敢说了。我岂止是嫌弃你,我甚至都不想见到你这张脸。”她说着说着,语调忽然降了下来,无奈的叹口气,“不过可惜,我现在除了在你身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大概对她的这句话很满意,握住她的手也加大了力道向他的方向扯了扯,声音中带着笑意:“的确,你现在除了依赖我,也没有别的生存法子了。”
她稍稍用力将手扯回原位瞪他一眼:“那我以前,有没有好朋友?”
“好朋友?那位引魂师算是你的好朋友,不过他已经轮回了,你也不必念着他了。至于其他的……实际上,你的人缘不错,阴间很多小鬼小神都是你的好朋友,不像我,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恭敬,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阎王感慨的瞥了一眼见到他们后立刻行礼的鬼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比如呢,哪个是我的朋友?”
“比如?”阎王四处张望一番,摇摇头,“这附近的鬼差都太死板了,你很少和他们交流。不过你和牛头马面的关系很是不错,牛头曾经犯了错,我打算将他打入地狱,还是你向我求情我才饶了他。唔,你和黑白无常也很要好,每次见面都会嘻嘻哈哈的聊个不停,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有那么话题要聊……”
“黑白无常?”她喃喃一句,“我和他们很熟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是兄弟?”
阎王摇摇头:“你完全不记得了吗?黑白无常与你类似,也是由阴间阴气凝聚而形成的,虽类似于阳间的一胞所生,但他们却是雌雄同体并不分男女,也不能说他们是兄弟。”
“哎,雌雄同体?我以为他们是一男一女。”
“若是他们愿意,转为男子或女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万年来他们从未有转化的心思,也就以这种形态走到了现在。”阎王边说边指了指前方一个洞口,“那里就是判官的行宫了,他的行宫结界很强大,若是他不允许,就连我都不能随意进去。”
她脑中还在感叹着黑白无常的性别,一听阎王的话语,呆了:“为什么?他这么厉害,还能造出你破不了的结界?”
“非也,这里的结界是玉帝亲自设下的,只因判官握有天下之重生死簿,他的行宫中也珍藏着世间所有生物的资料,重要的很。”他拉着她走到洞口,说道。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洞口中往里探探头想要瞧一瞧这么重要的行宫长什么模样,可是熟料她睁大了眼睛看了许久,也只是看到了模糊的影像,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她抬手想要伸进去,可明明空荡荡的洞口却又像是有一堵墙,她摸了摸,似乎还挺硬。
“笨,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有结界,你进都进不去,又怎会看得到里面?”
阎王无奈的将握住她的手松开,而后覆在她的头顶想要摸一摸,可她却立刻往旁边闪了闪,避开了他的手。
“不要碰我,我现在可看你不爽呢。”她说完指了指里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