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四天,方眠他们度过了这一辈子里最漫长的四天。.: 。
从早晨一大早起床开始,就需要有人守在石塔附近,以确定种子的播种处没有受到影响。刘哥和若添负责大家的伙食,通常是普通的饭菜,也有一次那位叶紫苏的司机前来送了一些肉食,让他们改善伙食。
每天天一黑,他们就会架起篝火,与小生他们围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
因为太过无聊,以至于让他们感到度日如年。
就在第五天的时候,他们等来了结果。
是最坏的结果。
这一日与往常一样,方眠和附身在刘哥身上的彼岸一齐往土壤里滴血液的时候,他们发现土壤有些不对劲。正如若添第一次发现的一样,土壤没有颤抖。
他们惶恐的扒开土壤,发现了已经烂掉的六颗种子。
与第一次的八颗种子没有任何区别,同样是蜷缩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没了任何生机。
他们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人开口。
带有阴力的土壤,他们找到了,甚至方眠还在每一个石塔下面埋了阴力符纸,他们笃定,这样的阴力条件,已经与阴间相似了。
气候,他们也找到了。这里远离市中心,阴冷潮湿,绝对比面馆休息室更加接近阴间的气候。
就连血液,彼岸也找到了附身的人选,保证了每次滴灌用的都是最新鲜的血液。
可是,为何还会失败?他们一行人鬼兔不嫌麻烦的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播种种子。在这之前他们抱了太大的希望,以至于看到结果的时候,他们像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一般没了声响。
既然这六颗种子失败了,那么方眠手里只剩下两颗种子和六株曼珠沙华了。
他们面临着最艰难的选择,是根据彼岸所说飞上天庭要挟玉帝,还是回到阴间挟持判官。
良久,彼岸垂着的头缓缓的抬起来,他站起身,径直往小屋飘去:“已经这样了,就算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也不会有改变。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吧。”
春夏从绝望中回过神来,看到方眠还在恍惚之中。她推推她,却忽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还会有办法的。”她小声说着,用力将方眠拉起来,不断重复着,“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哥已经和若添回小屋了,春夏也拉着方眠走了回去。
小九的一双大大的兔眼死死的盯着被挖出来的烂掉的种子,没有挪步。余光中,文竹不知为何也没有离开。它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戴着面具的文竹看不到任何表情,而且这面具显然不是普通的面具,即使小九想要使用神力穿过他的面具看到他的内心也只是徒劳。它看着这个眉目轻轻皱着的男鬼,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可是就在它准备扑上去的时候,文竹忽然像是感应到一样,猛地转过头,与它四目相对。
“小九?有事吗?是不是走不动了,要我抱着你吗?”文竹皱着的眉头慢慢松了下来,他弯下腰伸开手臂,等着小九自己蹦到他的怀里。
可是小九却没有动弹,它盯着这双没有任何不妥的眼睛片刻,忽的转身往小屋走去。
文竹尴尬的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叶紫苏家的司机来接他们的时候,他们正无精打采的坐在距离小屋有段距离的马路边上,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互相不说话。司机下车走过来,“哎呀”一声:“是不是没玩好?没事,祖国大好河山多得是,下次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方眠对着憨厚的司机勉强扯出一个笑意,而后与他们一起默默的坐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大家全都一句话不说,车里死气沉沉的,司机感觉到气氛不对,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在到面馆的时候忍不住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包糖果递给他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们这些大人给你们扛着呢!小姑娘小伙子的还年轻,干嘛愁眉苦脸的?吃糖果,我闺女说吃甜食能改善心情!”
刘哥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糖果,目送着司机开车离开了。
“怎么没有要他直接送你回家?”刘哥将行李放在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对方眠问着。
方眠摇摇头,叹口气:“家里没有人,回去也没事做。我现在累的要死,只想在沙发上躺一会……”
卷帘门一开,小九顺着缝隙就走了进去,彼岸看着方眠无精打采的垂着眸子,正要开口安慰一句,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只好把自己的话硬生生的憋回去。
但在憋回去的同时,他还不忘凑过去看一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老爹?你不是在旅行吗?”方眠有气无力的接起来,拖着行李箱就要往里走。
可她刚刚走了两步,步子就停了下来:“我?额,我现在在若添这里。对,我们玩够了,所以就回来了。啊?你已经在家里了?好吧,我这就回去。”
早就蹦到13号桌上歇息的小九的耳朵动了动,在听到方眠的电话后又无奈的起身蹦下来,踱步走到她身边。
“你老爹不是带着女朋友旅行了吗?怎么回家了?”若添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方眠叹口气,万般无奈的耸了耸肩:“老爹说,他们玩了没几天,苏阳就开始水土不服的上吐下泻,把苏阿姨心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