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为何不救她?别跟我说什么你救不了的屁话。.: 。 你乃堂堂一介阎王,掌管阴间大小事务,玉帝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饶了她!”
“叶神,不知你有没有听父王说过,我的母后,也就是上一代阎后,曾经是天庭掌管玉器的玉衡神君的侍应童子。”
他愤怒的容颜,就这样凝固了。
阴间共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惩罚,而第十八层自然是最恐怖最变态的惩罚。但他此时所在的十六层,同样也充斥着无尽的痛苦惩罚。可这里的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他甚至都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被关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要永远被绑在受罚柱上,每两个时辰接受一次锥棱之痛,待尖锐冰冷的锥棱从身体里穿过去,流下的鲜血滴满脚下的血槽时方会停止,继而等待下一次锥棱的到来。
第一次看到锥棱从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有多痛,而是对于她的担忧。她虽为小神,但依旧还是个女子,如此残忍的痛楚,她能接受的了吗?会不会在看到锥棱的那一刻便害怕的哭鼻子了?
担忧间,血槽已满。锥棱猛地从他体内拔出,无法比拟的痛楚贯穿全身,他不可抑制的仰天嘶吼一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疼痛减轻。低头喘息之时,他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对话。
他来到阴间的时候,老阎王已经在阎王之位上做了几千年,而那个时候老阎王也不过是个年轻男子。可在他守护了几个千年后,老阎王忽然带回一个女子,温柔至极的向众人介绍称是他的爱人。
几年后,阴间举行了盛大的成亲礼。又过了几百年,现在的阎王便出生了。
他此时才想起,他竟从未问过老阎王,老阎后是何来历。而听阎王一提,他才得知老阎后竟然是天庭的侍应童子!神仙不得相爱,这是天规,就算是侍应童子,那也是一介小神!
“可是她和老阎王……”他喃喃一句。
阎王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直视着黑漆漆的墙壁缓缓开口:“你是否还记得,父王曾经在阴间消失过一段时间?”
他细细想了想,开口:“记得,老阎王带老阎后回来之前,的确消失过一段时间。但是我问他,他却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那段时间,他就在这里,每日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无数的锥棱刺过,却又无能为力。”阎王转过身来,指了指他身后的受罚柱,“而你背后的那根柱子,曾经也是绑过父王的柱子。”
他张大了嘴巴,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父王去天庭例行汇报阴间之事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母后。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也曾经与你一样在玉帝面前咆哮过。他所受的惩罚也与你们相同,便是在这里,受尽锥棱之苦。而我的母后被关在天牢之中,每日受到雷电之罚。不过他们比你们幸运,玉帝考虑到他好歹也是阴间之王,而阴间不能没有阎王。所以,玉帝最终还是妥协了,将母后从天牢中放了出来,同时也赦免了父王的罪行,这才有了我。”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正缓缓被抽空的血槽,低声说道:“可成亲礼那日,我却没有发觉他曾经受过如此非人的罪罚……老阎后也始终在众人面前保持着得体的笑意……”
阎王上前一步,指了指他的身后:“我今日与你聊这些,并不是为了勾起你对父王母后的回忆。而是为了告诉你,我当时为何没有救她,而是任由她在你身后的那间牢房里,与你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他双眼一眯,迅速明白过来:“你是想,效仿你的父王?”
“不错,我的确是为了效仿父王。”他垂下手臂,点点头,“不瞒你说,在谛听带着你们去往天庭的前一个时辰,我已经向玉帝表明我对小花的爱意,我也对玉帝说过,我甘愿受尽所有惩罚,只要能饶了她。可是玉帝他,却有着别的主意。”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说出那句残忍的话语:“他的主意,便是牺牲掉我?”
“想不到,你挺聪明。”阎王冷着面容,“玉帝向我提议,他可以同时惩罚你们两个,我只要不为你们求情,让他在众神面前圆了他自己的面子,他大可以在几年后,放小花出来,像成全父王母后一般成全我们。”
他咬着嘴唇,垂下俊美的眸子。怪不得那日他不念旧情将他们俩全部关了进来,挂不得玉帝始终不肯放过他们,原来他们俩早已商量好,要牺牲他来保全玉帝的面子。
可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得救了不是吗?即使牺牲掉他,即使他有可能永生永世都只能呆在这里面对着四堵冰冷的墙壁和无情的锥棱,但只要她能安全离开,那他受些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如此一来,她便是另一个人的另一半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已成长为成熟男子的阎王。时光磨平了他的棱角,终究令他丢弃了幼稚的心思,不再是那个扯着他的脸喊他丑的小家伙了。
“阎王,若是她能出去,你可否向我保证,给她最好的幸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这个小家伙提幸福二字。阎王幼时问他何为幸福,那个时候的他心空空的,终日里只能坐在叶丛中无所事事,哪儿知道什么是幸福?所以他恶狠狠的对着小家伙说,不许跟我提这两个字,否则我跟你翻脸!
阎王似乎也记起这段几千年前的往事,他略一沉吟,而后重重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