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三戒的身体还躺在地上,可一缕魂魄却从他的胸口缓缓汇聚,下一秒,他的魂魄与**分离,望着他们一行人,没有任何言语。 。
这是第一次,方眠亲眼看着人死后魂魄从**中钻出来,而后无比平静的站在她面前。
作为花神没有见过的事情,作为方眠后却全都见识到了。
她看着三戒虽然年迈却异常白皙的脸颊,蓦地叹了口气:“我与孟婆相识万年,一同说过阴间八卦,一同喝过老阎王私藏的美酒,也曾经在彼岸花丛中聊过爱情这个话题。我记得她当时对我说,此生她若倾慕某个人,必定会爱他到地老天荒,纵使时间倒转,纵使阴间毁灭,也不会动摇分毫。”
三戒依旧没有言语,而是回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抬,**的双眼缓缓闭上,遮住了没有光亮的眸子。他淡淡的笑着扭头看她,全然没有方才的戾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照你所说,孟婆所倾慕的那个人,是三昧对吧。孟婆在阴间守了上万年,见识了无数的引魂师,可她唯独对三昧动了心,足以证明三昧在她心中的位置。按我对孟婆的了解,即使三昧死了,她也不会将心思转到你身上的。”
“眠眠。”若添轻轻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袖,“你这么说,他会很难受的。”
“若是我的话扰了你的心情,我在此道歉。”方眠余光扫了若添一眼,面色却并没有起波澜,“但我想让你明白,既然孟婆忠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那你不妨安静离去,不要打扰她。”
三戒始终淡淡的笑着,他抬头看了看干净的天空,嗓音轻雅:“恢复前世记忆的你,性格倒是变了不少,若是昨天的你,恐怕此时会疯了般的找我报仇吧。”
她扭过头看着在树下躺着的彼岸,眼角满是哀伤:“即使找你报仇,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用处。你既已死,倒不如成全你的愿望。”她看回他,“只是,作为孟婆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去打扰她平静的日子。”
三戒点点头:“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只是想最后再见她一面,想再听听她的声音。至于其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跑到她面前说些情爱之事的。你大可放心,你不愿发生的事情,我同样也不愿。”
“这么短的时间,你也变了不少。”
“没办法,刚刚从**里出来的魂魄,会带着自身最善良的一面。”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幸好,此时此刻我的面前就有着两个引魂师,不至于被陌生的引魂师引走。”
春夏和前辈从方眠身后走了出来,欲言又止。
“春夏,你现在是引魂师了吗?”他开口。
春夏咬咬牙,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开口道:“顺利引过第一个鬼魂,就会是了。”
“那不如,由你来引我的魂,可好?”
春夏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莫名和蔼微笑的男子:“三戒爷爷……”
“我多么希望,你真的是我孙女呵……”三戒往前倾身飘到春夏面前,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可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这么多年,唯有你在我身边呆的时间最长,若非我心中留有遗憾,否则我必定会将你视作亲生孙女来疼……春夏,让我作为你引魂师生涯的第一只鬼魂,你可愿意?”
春夏的泪水犹如决堤一般落了下来,她重重的点点头:“好,爷爷,我来引你的魂,我会亲自带着你去见她,了却你的心愿……”
“春夏,既然如此,这次我就不跟着你了,三戒同样能教你。”前辈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
春夏点点头,抬手拭去泪水:“爷爷,我们走吧。”
三戒迟疑着,转过头看着若添与方眠:“丫头们,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从我从**中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不过很抱歉,我已经没有能力来弥补你们了。”
方眠越过他看了看彼岸,轻轻摇摇头:“无妨,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到了救他的方法。”
“眠眠?什么方法?”若添惊讶的看着她。
方眠并没有回答她,径直对三戒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上一次救了他。”
三戒摇摇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谢三昧吧,若非他将复活权送给了他,我也不能将他的魂魄如数召回他体内。三昧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若添笑着:“放心吧,祖父在笔记中说过,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始终都是你。即使你没有联系他,可他却从未忘记过你。”
她边说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扭头看着前辈:“前辈,帮我把它烧给三戒爷爷。”
前辈欣然应允,在空中画了张符咒,照片便烧成了灰烬,三戒在灰烬中一抓,便抓到了它。
那是他成为引魂师的那一天,他们拍的合影。
“这张照片,我向他要了许多次,他都不肯给我。”三戒感慨着。
“祖父将这张照片夹在笔记中,上面特别标明,那是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三戒双眸一湿,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生日礼物……亏我期待了那么久……”他看着若添,“不过幸好,最后还是到了我手里。”
春夏没有用锁魂链,而是任凭他飘在他身边,与他低声交流着,往阴间走去。
前辈还有别的任务,帮忙解开方眠阴力后便也离开了。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若添方眠已经躺在地上的文竹和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