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孩儿是一位军医,她已经见过周尧发病,但是每见一次她还是手脚冰凉,眼泪穿梭,作为一名医者,她也无法想象周尧此刻在经历什么。
一旦发病,如同进入人间地狱。
她快速的掏出手机,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几个医生将周尧抬上了担架,送进了车里。
漂亮的女孩儿戴起了白手套,拿了一个细细的针管,她看向面色铁青,双眼涣散到失去了意识的周尧,流泪道,“少将,我现在给你打一针止痛棒,但是怕你以后对这种止痛棒产生依赖性,所以剂量不大,你依旧要承受痛苦。”
她将细针推进了周尧的胳膊里。
这种剂量可以减轻他一半的痛苦,这一针下去周尧镇定了许多,但他额头,脖间,手臂里的青筋依旧狰狞的跳跃着,可想而知他的痛苦。
但他性格坚韧顽强,这一半的痛苦在他可以承担的范围内,黑白瞳仁渐渐有了聚焦,他缓缓合上了乌青的眼睑。
漂亮的女孩儿拿来一个温湿的毛巾,帮周尧擦拭鼻尖的血,他身上的t桖被挠出了几道口子,里面依稀可以看见他挠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旧伤添新伤。
这五天他一直待在队里,其间他发病了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漂亮的女孩儿别开了脸,颤抖着手要帮周尧换一件衣服。
这时躺在担架上的周尧抬起了头,阻止了她。
“少将,你身上这些血口要立即处理,要不然会感染的。”
周尧双唇干涸,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侧头看向了身边的镜子,他打开了眼。
镜子里的男人全身血污,苍白里的面色里还透着一种病态的青色,狰狞跳跃的青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恐怖,像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点英俊潇洒的模样?
漂亮的女孩儿见他这样,早已不忍的站起了身,躲在一边抹眼泪去了。
一个下属尚且如此,如果,如果…她看到了,会是怎么样?
周尧不敢去想。
一个多月前她流产过,那时看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寸寸的凌迟了,他恨不得代替她去受苦,痛在她身,疼在他心。
他想她也会一样的。
这五天他的病情毫无进展,医疗小组对他身上这种病毒还在研究,一无所获,而以他两天发作一次的情况来看,他知道他命不久矣。
如果是这种结局,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何必让她跟着他一起受苦?
其实,其实刚才她抱着他说的那些软语令他很心动,她一直是一只小烈猫,很难驯服,跟他好了后她对情事放不开,在他身下各种扭捏闪躲,虽然情到深处时也会像海棠花般被滋润的绽放,让他痴迷,但她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说过那些话。
跟他并肩携手…
不想与他分离…
甚至还有最后的那一句话,虽然他没让她说出来,但是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爱他。
她爱他啊。
周尧扯了一下嘴角,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她之前他没有爱过人,第一次爱人中间受了挫他一度不知道该如何给予她深爱。
现在他知道了,他最好的爱就是放一放手。
不要让她因为他而悲伤,没有了他,他希望她能更好的生活。
即使他是那么那么的…不甘心!
此时的冷之鸢和冷豪走出了酒吧,冷豪面色很不好,“之鸢,你站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恩。”冷之鸢点头。
冷豪走到了对面的大街上。
冷之鸢看着自家大哥的背影,脑里一片空白,这时视线里闯入一辆白色的救护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她怔怔的看着救护车的车影,一直没动。
这时“叮”的喇叭声响起,冷豪开车过来了,他顺着冷之鸢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救护车转弯不见了,他问,“之鸢,看什么呢?”
冷之鸢摇了摇头,上车,“没看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在救护车从她面前而过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掌牵引走了,像是那辆救护车上有她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
队里,医疗室。
周尧躺在病床上,小志守在床边,一位老军医叹息一声后开口道,“少将,你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发生什么,我们小组的进度很缓慢,几乎是停滞不前,少将,我建议向上级报告,你需要最优秀最先进的医学治疗。”
“是的,少将,”小志迅速开口,“你的病情已经向上面瞒了几天,这几天我都是为你请了假,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上面会知道的。”
“不行!”周尧一口否决。
“少将!”
周尧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小志,小志低下了头,周尧看向那名老军医,“我的病情是保密的,传出去。”
老军医只好点头,“是,少将。”
老军医走了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周尧和小志,小志不怕死的继续开口,“少将,我知道你想隐瞒病情的原因,这种毒是在滨州岛染上的,跟…跟嫂子的父亲有直接关系,如果病情上报,上面一定会立案调查,到时嫂子一家又将牵扯到这宗案子里,你一心为了嫂子着想,可是我们也不能将命搭上啊…”
“说够了没?”周尧侧眸睨了小志一眼,“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