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为他撑伞,但周尧却一把拂开了头顶的黑伞,冰冷的雨水里他英俊的五官紧绷,脚步有些急切,这导致前面有一个小坑他没有注意,男人高大的身躯一晃,直接单膝跪在了水塘里。
“上将!”大家惊呼。
周尧一直是军中的传奇,所有人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这些年没有人看过他如此狼狈不堪过,在他们眼里,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倒下。
可是周尧单膝跪地后就没能再起来,“轰”一声,他一个拳头砸在了地面上,水花四溅,他蹙紧了剑眉,然后那英俊冷硬的五官全部痛苦的拧在了一起,“之鸢…”
他的冷之鸢!
他不仅失去了她的人,现在他连那根红绳吊坠都弄丢了。
这些年,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从梦中惊醒,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梦里都是她最后想抬手摸他却没有摸到的样子,每当那个时候,陪伴他的只有这根红绳吊坠,这根红绳向他证明着她曾经来过,爱情曾经来过…
可是现在,没有了…
红绳吊坠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大树下的白琪看着前方那一幕,她看着那个男人痛苦蜷缩的模样,她手里捏紧了那根红绳,雨水越下越大,如同她不停滑落的热泪。
……
白琪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脚步停下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来到了周尧的住所。
现在这一个两间大屋已经换了招牌---上将院!
可是四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只是少将,并没有挂招牌。
这里一点都没有变,白琪看着屋外的那根绳,是用来晾衣服的,他的军装正晾在绳子上,现在都被雨水打湿了,他在找吊坠,没来得及收衣服吧。
白琪都可以想象他自己动手洗衣服的样子,因为以前她看过,冲了冷水澡他会光着上半身站在水池边搓衣服,他的动作有些豪放不羁…
白琪来到门边,她伸手去推门,门竟然没锁,别看他出任务时很细心,但在生活里他可粗枝大叶了,如果屋里有黄金,早被偷了,但是白琪又想,他现在已经是堂堂一个陆军上将了,多拽炫酷的名号,谁还敢偷他啊?
走进屋子里,她的目光从客厅里的一事一物慢慢滑进厨房里,虽然她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这里有多少回忆啊。
她在这里第一次下厨,结果将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他回来给她做饭,他喜欢逗弄她,他将她逗得面红耳赤然后自己去客厅沙发上睡觉。
白琪最后走进了卧室,卧室里干净整洁,一张床,床上放着豆腐块的被子,她的脑海里还能清晰浮现起两人滚床单的场景,他体力好,刚开荤有些索取无度,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也为他穿了一件大红鸳鸯戏水的肚兜,夜里他弄得厉害,肚兜松垮的挂在她的脖子上,她总怕床塌了或者被外面的兵听到,会小声求他。
而他喜欢看她羞恼的样子,他迷恋她的身子,他曾经说过白天看她一本正经穿一身紧身黑衣胸大屁股翘的样子他就想弄她,往死里弄她。
这些她都记得,她想起来了,他们自从相遇开始的点点滴滴。
可是…
白琪站在镜子面前看着此刻镜面里这张陌生的脸,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是谁?她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上苍又跟她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
……
第二天,白琪坐车离开了部队,周尧怎么样了她没有去打听,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白波见她脸色苍白想送她去医院,白琪摇头,她不想去,回了市里,她告别了白波,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在这个四十八平米的小房子里白琪的心情也平静了,当事情发生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接受。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人想见。
拿出手机,她拨出了一个号码。
“嘟嘟”两声后,阿辰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好,是哪位?”
“喂,阿辰,是我!”白琪的嗓音有些嘶哑。
那端一阵抽吸,阿辰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颤抖着,“大…大小姐…”
“恩,是我。”
“天哪,大小姐,你竟然没有死,那四年前是怎么回事?我们亲眼看着你下葬周家墓岭的…”
“那个棺材是空的,我没有死,至于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睁开眼睛时已经在一个荒山野岭了。”
“大小姐,那这四年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失忆了,昨天才恢复记忆。”
“太好了大小姐,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少爷,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阿辰,”冷之鸢打断他的话,“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大小姐,你不知道四年前少爷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后有多么痛心,上面封锁了所有消息,少爷知道你出事时已经迟了,你已经被下葬了,少爷情绪一度失控跟周家人闹翻了,少爷要将你的墓碑带回来,但是姑爷不肯,两个人差些打起来,后来周老爷子将思冷小少爷抱了出来,思冷小少爷不停的哭,一张小脸哭的通红通红的,少爷要带思冷小少爷走,但是思冷小少爷只要姑爷抱,姑爷一抱思冷小少爷,思冷小少爷就不哭了,最后少爷才妥协了。”
思冷…
她的小思冷…
白琪眼眶红红的,她甚至都能想象那一幕,八个多月就早产的孩子,他肯定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了,他害怕了,没有妈咪抱他,他只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