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却被向婉儿不屑的打了断,“什么救过陛下的性命?本宫可是亲耳听到那姓夏的女人,口口声声的说,如果她当初知道陛下的身份,不仅不会相救陛下,还要落井下石,谋害陛下的性命呢……”
“呀……”
芳嫔似惊了惊,“那个女子,竟如此大言不惭吗?”
被质疑的向婉儿,一想起来,昨天那个姓夏的女人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心中便有气,如此一来,倒是对上官翎雪的一番怨念,轻了许多,“翎雪妹妹你当时也在场,你说说,本宫可有冤枉那夏以沫?”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转向了上官翎雪。
“臣妾想……”
上官翎雪似犹豫了须臾,“那位夏姑娘不过是一时的气言,并不能当得真的……”
“也是……”
芳嫔仿佛理解了些,“毕竟,那司徒陵轩之所以沦为废帝,被人赶下皇位,有陛下的一份功劳……身为他的皇后,那位姓夏的女子,若因此对陛下心生怨怼,也是人之常情……”
那向婉儿却显然为她这种所谓的通情达理,不以为然,“被人赶下皇位,只能怪他们自己技不如人,凭什么怪陛下呢?”
一旁的瑜贵人微微抬了抬眸,状若无意的开口道,“臣妾只是好奇,陛下既然知道那个女子如此对他大不敬,为何要千里迢迢的将她带回离国呢?”
这样的疑问一出,在场的众人,却莫不是心中咯噔一下。
“臣妾听闻那位夏姑娘是朔安国不可多得的美人,甚至有着倾城倾国的盛名……”
随手将抿了一口的青瓷茶盏,搁回到桌案上,说这话的顾绣如,没有察觉对面的俪贵妃上官翎雪在听到她提到“倾国倾城”四个字之时,似水明眸里那一闪即逝的沉郁锐芒。
“倾城倾国?”
倒是那芳嫔不屑的挑了挑眉,“婉妃姐姐,俪妃姐姐,你们昨日不是出宫迎接陛下的吗?你们可曾见过那位姓夏的女子?她的容貌可是像传闻中说的一样,当得起‘倾国倾城’这样的盛名吗?”
那向婉儿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不过是比寻常人长得好看了些罢了,这宫里美貌的女子多了去了,她又算得了什么?”
“臣妾却是听说,陛下一回宫,便将她安排在了缀锦阁居住……”
瑜贵人道,顿了顿,“按理说,这缀锦阁,同属后宫嫔妃的居所,不知陛下此番安排,有什么深意?”
“妹妹的意思是……”
芳嫔接口道,“难不成陛下想要纳那个姓夏的女子为妃?”
这不经意的揣测,叫在场的众人,心中又是抖得咯噔一下。
“那怎么行?”
向婉儿直接拍案而起,愤然道,“那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成为陛下的妃嫔?我向婉儿第一个不答应……”
“若是陛下执意要纳那个女子为妃……”
芳嫔千娇百媚的一笑,“就算婉妃姐姐你再怎么反对,想来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正因为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所以那向婉儿挫败之余,也便更加的不愤,质问道,“若果真如此,难道你们就愿意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陛下身边吗?”
一时之间,倒没有人接口。
“据臣妾所知……”
上官翎雪却在这个时候,柔声开口道,“那位夏姑娘与她的夫君司徒陵轩,亦是青梅竹马,感情十分的要好……而且,陛下也未曾提及要纳她为妃之语……”
只是,这一番话,却仿佛并未叫一众各怀心事的女子,松下一口气。
“翎雪妹妹这样说,倒叫臣妾有些担心了……”
沉吟了须臾,便听那顾绣如缓缓道,“那位夏姑娘既然与废帝司徒陵轩伉俪情深,又曾扬言后悔救了陛下的性命……若是她心中真的怨恨陛下,陛下如今留她在宫中,臣妾只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此刻端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的那个女子皇后娘娘,已是面色微微一变。
顾绣如不动声色的抿去了唇边的笑意。
坐在她对面的上官翎雪,仿佛没有察觉,只微微垂着眸,轻巧的吹着浮在碧青色茶液上些微茶末。
“没错……”
向婉儿却是霍的站了起来,“若是让那姓夏的女人,继续留在宫里,难保有一天,她不会对陛下不利……皇后娘娘,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被她灵光一闪点到名的纪昕兰,心中动了动。
“是呀,皇后娘娘……”
瑜贵人亦道,“且不论那位夏姑娘究竟对陛下有没有恶意,但她既然到了咱离国,还入了宫,理应来永和宫拜见娘娘你的……”
“瑜妹妹说的极是……”
芳嫔附和着,“为着陛下的安危着想,臣妾也觉得应该见一见那位姓夏的女子……”
显然,那一句“为着陛下的安危着想”,触动了纪昕兰,便听她沉声吩咐道:
“来人,去缀锦阁传话,让那位夏姑娘来永和宫见本宫……”
“是。”
管事太监旋即领命而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永和宫,复又陷入阵阵沉默之中。在场的每一个人,莫不是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外间,日光沉沉,一派风雨欲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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