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一把嗓音,却自有一股久居高位者,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严,令人不由的就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夏以沫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出头,望着他的双眸中,不由带了几分感激之色。
宇文烨华也道,“之前的事情,皇兄都已经不追究了……也没有必要再提起,你说是吗?皇后娘娘……”
明耳人一听,便知道,这两位王爷,都是站在夏以沫那边的,一时都不敢造次。
纪昕兰心中纵然恨得窝火,面上也不能露出来,只讪讪的,没有接口。
阮迎霜虽然也恼那夏以沫竟然被这两人如此护着,但同样的,她亦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太过作对,所以,只冷冷笑了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一时亭中众人,都没有谁再开口,只闻几声细微的饮茶声。
过了一会儿,还是瑜贵人最先笑吟吟的又挑起了话题,“说起来,若不是那天在御花园里起了那场误会,兴许迎霜妹妹还没有那么快得知自己怀有龙裔的消息呢……”
当旁人还在揣测她又打算将火引向何人之时,却听那瑜贵人轻笑了一声,继续道,“迎霜妹妹进宫时间最晚,却是最先怀上陛下龙裔之人……可见迎霜妹妹果真是有福气的人……”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阮迎霜听着自然是十分的顺耳,端着青瓷茶碗,悠悠瞥向她的一对眸子,也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来。
只是,于其他人而言,却只会令得他们对阮迎霜的妒忌更甚罢了。
这一点,阮迎霜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她当然是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是因为自己怀了宇文熠城的骨肉,这才妒忌不已的,这一点,只会让她觉得更加的得意罢了。
而瑜贵人也在这个时候,语声悠悠的一转,道,“……若是迎霜妹妹此次能够一举得男,那可就是陛下的长子了……说不定,将来陛下还会将迎霜妹妹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儿,立为太子,将来承继咱们离国的皇位呢……”
她这一番装作不经意的话一出口,就如一道从天而降的巨石一样,轰然砸进了本就暗流汹涌的湖水之中,瞬时掀起惊天的骇浪。
阮迎霜还好,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沾沾自喜,其他人,除了夏以沫之外,都或多或少的面色一变。当然,上官翎雪是掩饰的最好的一个,只一双明眸里瞬息闪了闪,掠过一丝锐芒,便极快的隐了去,其他人就没有这么不动声色了……
向婉儿最先沉不住气,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瑜贵人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阮迎霜肚子里怀的还不一定是男是女呢,就算她真的运气好到生下个皇子来,陛下也不一定会立她的孩儿为太子……”
瑜贵人慢悠悠的瞥了瞥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又瞅了瞅因此明显不满的阮迎霜,嫣然一笑,“本宫这不是假设吗?……毕竟,迎霜妹妹如今不过才怀孕不久,至于将来生下的是一位皇子,还是一位公主,咱们也不知道不是……”
语声施施然的一顿,“即便将来迎霜妹妹真的生下了皇子,陛下也不一定会立他为太子啊……咱们离国又没有什么立长不立幼的规矩……”
说到这儿,女子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夸张的做出噤声的姿态。
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的期待着她腹中孩儿将来真的能被立为太子的阮迎霜,听到她突然这样说,心中就是一沉。一双美目中,也不禁流露出几分戾气来。
于其他人来说,却显然觉得心底痛快了些。
纪昕兰道,“如今迎霜妹妹肚子里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尚未可知,你们倒谈论起太子的事情了……再说,陛下与各位妹妹,都正当盛年,如今虽只迎霜妹妹一人有孕,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其他姐妹也都会怀上陛下的龙裔的……虽迎霜妹妹眼下拔得了头筹,但将来的福气如何,也都得看将来,现在哪能说得准呢……”
纪昕兰说这番话的用意,为的就是狠狠打压打压那阮迎霜的气焰,眼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子,眸中的戾气越来越重,脸色越来越难看,纪昕兰心中油生的报复的快感,也越来越多。
她本就因为自己一直未能有孕而耿耿于怀,若是真的让阮迎霜生下皇子,将来并被宇文熠城立为太子的话……纪昕兰不敢想象那种局面……她也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念及此,女子冷冷望向阮迎霜的一双眸子,不由含了几分深深的怨毒。
上官翎雪眸中也是极快的一闪,如轻羽点水,转瞬即逝。
众人各怀心事之间,却听向婉儿咬牙切齿般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迎霜妹妹就算现在怀了龙裔,又怎么样?难保某一天不会像娴妃姐姐当年一样,一不小心就小产了……”
她这一番无心之言一出来,在场的众人,却皆是眸中一凛。刹那间,各有思虑。
听她分明是在诅咒自己肚子里的孩儿,阮迎霜气的霍然起身,厉声道,“向婉儿,你说什么?……”
那向婉儿也不甘示弱,脖子一耿,针锋相对,“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谁能保证,你肚子里的龙裔,就一定能够生下来,说不定用不了多久……”
女子犹在喋喋不休,夏以沫却听得渐渐厌烦,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