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雪心中就是微微一沉。
而夏以沫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目光转了回来,一把脆生生活泼泼的嗓音,施施然的续道,“若是今后让本宫再听到从你口中吐出司徒陵轩的名字……下一次,本宫就不是再打你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明明是最狠戾不过的威胁之语,偏偏说出这番话的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倒像是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一样。
天真却残忍。
这样的夏以沫,让一心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不知怎的,心中都蓦地有些发憷。
她一向不拘小节惯了,便让人以为她是好欺负的,现在,她露出这样强势而可怕的一面,自是让那些一心想要陷害她的人,在做事之前,心中不得不掂量掂量。
上官翎雪一向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但也没有料到,她竟真的敢当众撕破脸皮,毫无顾忌的做这些事情……尤其是,她身旁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的嚣张跋扈,却始终一言不发……他是如此的纵容她……
这一点,才是让上官翎雪最不能接受,也是最怨毒的一点……
瞬间腾起在眸中的烈烈恨意,极快的便被女子不动声色的敛了去,再开口之时,上官翎雪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柔弱和温婉,轻声道,“沫儿妹妹……抱琴怎么说,都是我的婢女,就算她方才说错了话,要教训,也应该是由翎雪教训……你这样的越庖代俎,未免有些太过分……”
夏以沫冷冷听她说完,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毫不掩饰的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上官翎雪被她这样的眼光瞅着,心中隐有不安之感。
而夏以沫已曼声开口道,“作为一个刚刚失去自己孩儿的母亲……俪妃娘娘此时此刻,还有这份心力,跟本宫讨论一个小小的婢女的教训问题,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她这意有所指般的一句话,一出口,上官翎雪面色瞬时就是一白。
宇文熠城微微蹙了蹙眉,轻声叱道,“夏以沫……”
听他迫不及待的维护于那个女子,夏以沫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有难掩的讽刺。
宇文熠城讨厌她拿这样的眼光看她,心中隐隐动怒。
跪于地上的抱琴,趁机开口道,“我们娘娘为何会失去腹中的龙裔……越妃娘娘你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解释吗?”
听得她的质问,夏以沫脸上做出讶然的神情,“咦?俪妃娘娘不是自己说过吗?她腹中的龙裔,是因为与婉妃娘娘一同落水,才失去的……难道真相不是这样吗?”
上官翎雪忍住心中恨意,弱弱开口道,“沫儿妹妹……你应该知道,抱琴指的是什么……”
语声一顿,凄婉嗓音中,一刹那间,像是藏也藏不住的蕴满苦涩,“太医方才说,翎雪的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而在此之前,本宫只在妹妹你的宫中吃过茶点……”
后面的话,她仿佛是再也说不下去。一双挽住男人温厚大掌的纤纤玉手,此时更是一片冰凉,如无所依傍的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
她是这样的柔弱不堪,叫人怜惜。
果然,宇文熠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凝向夏以沫的一双墨黑的寒眸里,也不由多了几分讳莫如深。
显然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他的怀疑,夏以沫不想在乎,可是,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终究还是不由的一刺。
夏以沫没有看他。只冷冷笑道,“看来俪妃娘娘主仆二人,是打算将小产这件事,再推到本宫头上了……”
语声一顿,嗓音也越发的轻慢,“也是……反正婉妃娘娘现在已经死了,若是再能够借着红花一事,拖本宫下水,俪妃娘娘可就算是**之间除去了两个劲敌……多划算的买卖……”
她一句话,就戳中了上官翎雪的心思,旁人先前就算这样怀疑,却也不敢开口,此时,被她这样一提,瞧向上官翎雪的各色眼光,也就更多了几分探究和筹谋……毕竟,若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掺合上一脚的话,最后无论是扳倒夏以沫,还是这俪妃娘娘,对其他人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存着这样的念头,众人也就越发的坐山观虎斗起来。
而宇文熠城也只是浓眉紧蹙,像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自己的立场。
上官翎雪一张精致的脸容,仿佛更显苍白,似乎强撑着心中苦楚与身子的不适,勉力开口道,“翎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令沫儿妹妹你总是如此的针对我……翎雪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这是太医诊断出来的,并非翎雪想要故意陷害沫儿妹妹……”
语声更轻,“若是沫儿妹妹你没有做过的话,直接解释就好……何必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夏以沫定定的瞧着她一脸柔弱的模样,却仍是那股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怕俪妃娘娘心中早就认定了本宫在你饮的茶、吃的糕点中,下了红花……本宫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女子语声一顿,就像是陡然想起了某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悠悠道,“也不知是本宫蠢,还是俪妃娘娘你蠢……蠢到认为本宫会蠢到在自己的宫中对你下毒,伤害你腹中的孩儿……”
这绕口令般的一番话说出口,一旁各自盘算的其他人,却也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纪昕兰瞧了瞧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又瞧了瞧他身旁的上官翎雪,眸中划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