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无关爱意,惟有发泄。
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令夏以沫恶心欲呕。
她一把将他推开,澄澈透亮的眸子,狠狠瞪住他,喘息未定,却是嘶声道,“宇文熠城,你发什么疯?”
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因为心底莫名的疼痛,胸膛微微起伏不定。她死死的瞪住面前的男人,明亮的眸子里,终是难掩的浮起一层水汽。
望着她许久,宇文熠城仿佛才渐渐冷静下来。他避开她的瞪视,半响,方才缓缓开口道,“孤刚从翎儿那儿过来……”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因为从他口中毫不掩饰的吐出的上官翎雪的名字,突兀的一疼,针扎似的。
夏以沫冷冷一笑,却不知是觉得他可笑,还是觉得自己可笑,“怎么?陛下是因为无法跟一个假孕争**,残害宫嫔,之前还设计令娴妃姐姐腹中的皇嗣小产的女人欢好,急于泻火,所以才突然找上妾身的吗?”
一字一句,极尽恶毒。
伤的却是她自己。
夏以沫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径直掠过他,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定,掩住指尖的轻颤,拾起桌案上的茶具,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灌入喉中,噎的五脏六腑都仿佛隐隐作痛。但是,窝在她心底的那一股邪火,却不能因为这一杯冷茶而熄灭,夏以沫抓过一旁的茶壶,就又要往杯子里倒水……
哪知,她动作方一起,皓腕便被男人紧紧攥了住,“别喝了……”
宇文熠城嗓音沉沉的响起。
夏以沫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试图将手腕从他灼烈的大掌中,挣脱出来,哪知,男人的手势,却如同铁钳一般,仍是紧紧抓着她,不让她动弹半分。
夏以沫狠狠瞪住他,“宇文熠城,你凭什么管我?”
似想起了什么,冷声一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替你的翎儿脱罪吗?难道还有心思在这儿管我喝茶?”
听得她讽声提到上官翎雪,宇文熠城定定的凝视着她许久,有一刹那,像是要望到她的心里去一样。
不知为何,夏以沫被他那种沉沉的目光看的竟有些心虚和不安。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掌,灼热而滚烫,令她亦愈感烦躁,下意识的又挣扎起来。
这一次,宇文熠城却没有怎么为难她,轻轻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腕上少了他的禁锢,却依旧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因为他方才的紧抓不放,那里白皙幼滑的皮肤,已瞬时红了一片,渗出些火辣辣的疼痛感。夏以沫下意识的揉着。
宇文熠城瞥了她一眼,道,“跟你说过多少次,生气的时候,不许灌冷水……”
夏以沫正在揉着手腕的动作,微微一滞。她生气的时候,一贯爱喝水,那种赌气性质的,大口大口的往喉咙里灌……有一次,忘了为什么,她与他闹了别扭,也是这样,一口气灌了许多凉茶,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说,当天夜里,胃也难受了许久……
当时,宇文熠城一壁替她轻柔的揉着胃,一壁却是黑着脸,警告她,再也不许对他生气,更不许在生气的时候,猛喝凉水……
如今想起来,竟像是前世的事情了一般。
夏以沫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赶忙垂了眼眸,遮去瞳底的苦涩,半响,方低声道,“你管我……”
话虽这样说,先前的一股无名之火,却终究是消弭了许多。
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中纠缠下去,顿了顿,夏以沫突然开口道,“上官翎雪怎么样了?”
她突然很想知道,有关上官翎雪,面前的男人,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果然,听她提起那个女子,宇文熠城就是神情一顿。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略略沉默了须臾,方开口道,“你相信翎儿做过那些事情吗?”
夏以沫心中终不可避免的一沉,划过丝丝伤痕。
“陛下这样问……”
女子饱满艳丽的唇,勾起半抹讽笑,“……分明已经是不相信你的翎儿,会做出那些事情了……既然如此,再问妾身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她口口声声的“陛下”和“妾身”,宇文熠城一双清俊的眉目,不由微微一皱……她一恼他的时候,就会唤他“陛下”,称自己为“妾身”,用这样疏离的称呼,来跟他划清界限……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宇文熠城反而道,“孤确实不相信翎儿会做出假孕争**的事情……”
语声一顿,浓眉紧蹙,“至于其他事情……向婉儿的溺水、诬陷你在茶中下毒,以及从前娴妃小产……这些事情,孤总觉得,还有别的隐情……”
顿了顿,“翎儿不是那样的人……”
夏以沫静静听着他如此为那个女人开脱,只觉得窝在心底的一腔怒火,就如同涨潮的汐水一样,一点点的漫延上来……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觉得可笑。
“既然陛下这么信任你的翎儿……”
夏以沫霍的站起身,连多看一眼对面的男人都不愿,“……尽可以将所有指控她的证据都视而不见……最好再将那些诬陷她的人,一个一个都抓起来,这样就可以还你的翎儿清白了……”
唇角弯起毫不掩饰的讽刺弧度,“俪妃娘娘听到陛下这样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