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眼底含着泪,,“奴婢会的……小姐,以后奴婢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你要保重自己……”
夏以沫点了点头,唇瓣轻抿,道,“走吧……”
尽管心中千万般的不舍,但是离别已至,不得不走。
“小姐,保重……”
咬唇忍住哭声,小丫鬟终不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柔香去送她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缀锦阁里,只剩夏以沫一个人。她怔怔的站在窗前,望着翠微和柔香从后门走了出去,小丫鬟纤瘦的身影,在微微的晨光之中,一点一点的远去,最终,什么都看不见了。
送走了她,夏以沫只觉整个人一下子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一个人怔怔的枯坐在偌大的寝殿里,半响,眼底隐忍的泪意,终不由顺着眼尾,缓缓滑落。
宇文熠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揽她入怀,如同安慰幼儿一般,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后背,低语道,“没事的……没事的,夏以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冷寂如同坟墓的房间里,因为男人的存在,因为男人的怀抱,似乎渐渐温暖起来,他柔若春水般的嗓音,像是能够渐渐抚平人心底的一切伤痕,熨烫着她冰冷的一颗心。
夏以沫不由伸出手去,紧紧环抱住了男人劲痩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抱之中。
宇文熠城任由她抱着。享受着她难得的依赖。
一切都刚刚好。
她与他渐渐恢复到以往亲密的关系,她如今怀有他的骨肉……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这一刻,夏以沫的心底,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期待着,一切都能够真的像宇文熠城说的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吗?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褪去了浓黑,融融日光,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泄下一地金灿灿的流光。
只是,冬日的阳光,瞧着再怎么明媚,却也总像是隔着一层般,总不由的带出丝丝的寒意。
十二月了。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
不知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
进了腊月,宫中便渐渐开始忙碌起来。但因为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尽管年关将近,但宫中却仿佛始终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之感,就像是绷紧的一根琴弦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突然断裂。
宇文熠城曾问过夏以沫,今年年节打算怎么庆祝,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夏以沫知道,他是因着这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之事,想要尽力让自己开心起来……他的心意,她何尝不明白?心中不是不感动和熨帖的……
只是,诚如先前所说,这一年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阿轩的被害;向婉儿的溺水;娴妃姐姐的自缢;阮迎霜的小产……以及翠微的被迫离宫……这种种的事情,每每想起,都让人如同被一块重石,沉沉压在心底一般……
宇文熠城大抵也知道,她仍为这些事情,不能释怀,所以,特意命宫中众人,谁也不准再提及这些事情,他自己更是如此……
自从翠微离宫之后,宇文熠城除了上朝之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夏以沫的身边,一日三餐,都陪着她一起用;看着她、甚至哄着她将安胎药乖乖的服下;天气好的时候,甚至不惜放下手中的奏折,陪着她在院子里悠悠的散步;为着逗她笑,四处命人从宫外搜集了许多的小玩意儿,时不时的就突然给她一个惊喜……
知道她怕冷,内务府的银丝炭,一筐一筐的往她宫里送着,整个缀锦阁里,一时温暖如春,夏以沫往往只穿着薄薄的冬衣,也觉得有些热……但宇文熠城却仍旧怕她冻着一般,银丝炭可劲儿的烧着,各式手炉,只要稍稍有些凉了,就给她换新的……若是要出门一趟的话,更是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粽子般,唯恐她受了凉……
夜晚的时候,虽明知她现在不能侍寝,却也夜夜宿在她的宫中,但又因着唯恐一个不小心会压着她腹中的孩儿,只敢轻轻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就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有时候,睡到半夜,她醒来要喝水,他也不让柔香进来伺候,反而自己起身,去为她斟茶倒水,然后将吹的温度刚好的茶水,直接送到她的嘴边,服侍她喝下才罢……不仅如此,有好几次,夏以沫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都能感觉到他帮她小心翼翼的掖着被角,然后,在黑暗中,长久的凝视着她……那样充满**溺与爱惜的灼灼视线,即便夏以沫闭着眼睛,却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这些日子,两人几乎寸步不离,整日里腻在一起,令夏以沫有时候都恍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存在,再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大抵知道她也不愿见那些人,所以,宇文熠城特意免了她每日早晚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的麻烦事儿,也不许其他妃嫔踏进缀锦阁,来打扰她……
他时时处处都为她着想到了。事无巨细,一切都以她的感受为重。
知道她会担心她的小丫鬟,所以,他命前去护送的谷风,隔几日就飞鸽传回来,报告他们走到了哪里,以及翠微如何,是否一切安好……
所有的事情,他都一一为她为她做到。不让她有半点的不舒心。
他待她是那样的好……有时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