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收回,垂在身侧,被男人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青筋毕露。宇文熠城一双墨眸里,此时尽是一片赤色,那样凛冽狠绝的妒恨,如同汹涌的夜海一样,布满他濯黑的瞳仁,却又仿佛带着一抹藏得极深的痛意。
上官翎雪瞳仁微微收缩,贝齿紧咬唇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知道,她没有看错。
原本一腔报复的快感,此刻却只剩妒忌。疯狂的妒忌。
那个夏以沫……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让面前的男人如斯在乎?……
她恨她。恨毒了她。
藏在衣袖里的玉手纤纤,被上官翎雪握的死紧。染着鲜红凤花汁的指甲,将那柔嫩的掌心,掐的出血,疼痛清晰,却也抵不上她心头那刻骨缠绕的恨意。
“陛下……”
将一双明眸从被男人击断的梳妆台上,转回面前的男人身上,上官翎雪遮去瞳底一闪即逝的讽笑,就要开口。
宇文熠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嗓音冷鸷如同出鞘的利刃,“孤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夏以沫的任何坏话……否则,别怪孤手下无情……”
丢下这样一句话,男人即要拂袖离去。
上官翎雪被他的警告,久久震在原地,半响,唇瓣却终不由的抹过一缕冷笑,在男人几乎踏出房门的同时,嗓音响起,“陛下,翎雪所说的有关沫儿妹妹与司徒陵轩,与睿王殿下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否则,陛下也不会像刚才那样的震怒了……”
是呀,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的动怒过。那个男人,一向是冷静隐忍的,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可以不动声色,可是,就是这样万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此时此刻,却为着一个女子动怒如斯……
仿佛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他的情绪,便被她不断的影响着,左右着,令他不断的失控……变得再也不像从前那个宇文熠城……
上官翎雪如何不恨?
是夏以沫,是那个女人,令她的良人,变作今日的模样,是那个女子横桓在她与宇文熠城之间,离间了他们的感情,令宇文熠城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爱她……
她夺去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全部**爱!
这一切,都是拜夏以沫所赐!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恨意,像是翻滚的热水一样,汹涌着满溢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即便凌迟,也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宇文熠城早已随着她的话,脚步一顿。
心头惨痛的同时,上官翎雪却也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至少,她的话,起作用了不是吗?
只要继续挑拨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就行了,不是吗?
上官翎雪嫣红似血的唇,不由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宇文熠城清冽如霜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响彻,“即便是真的,孤也不必翎儿你来提醒……”
男人语声一顿,一字一句,“……孤也决不允许,再有谋害夏以沫的事情发生……否则,孤对你,不会再留情……”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珠玉落盘一般,在偌大的宫殿里响彻,如同锋锐的刀刃一般,刮过上官翎雪的心头。
而丢下这样毫不留情的一句话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上官翎雪眼睁睁的看着他高大忻长的身影,踏出她的寝宫,料峭夜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翩翩,却如同他的人一般,冷酷,残忍。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恨意,像是要冲出胸腔了一般。
女子贝齿死死咬着嫣红的唇,可即便这样,也止不住身子的轻颤。
她恨得全身都在发抖。只恨不得将那夏以沫立时撕碎。
“娘娘……”
正端着茶水进来的宫女,恰看到面前女子骇人的眸光,心中一怕,手上一松,刚沏好的热茶,瞬时洒落一地。
宫女立马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娘娘饶命……”
上官翎雪心中本就恨极,被她这么一搅,更觉烦躁,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贱婢……”
那宫女被打的耳鸣,口腔里满是鲜血的腥气,心中怕极,瑟瑟发抖,只一个劲儿的不断叩首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上官翎雪一双明眸通红,如要杀人一般,盯着那个宫女,扬手,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了过去……
将那宫女打的一下子掼倒在地的同时,上官翎雪腹中亦是蓦地一疼,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
她心中本就怒极,这一下腹中疼痛,也只道是恨的,刚想将一腔的怒火,再发泄到眼前的宫女身上,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道精光……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上官翎雪一时狂喜……
“来人……”
护住小腹,上官翎雪沉声吩咐,“立即去传太医给本宫诊症……”
一双明眸,厌恶的瞥过一旁那匍匐在地,双颊红肿的宫女,女子复又吩咐,“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本宫不想再在这里看到她……”
很快便有太监上前,将那满脸是血的宫女拖了下去,只是,拖出去了好远,仿佛还能够听到那宫女被捂住口鼻之下,闷声的挣扎……
上官翎雪却只悠悠的隔着衣衫望向自己平滑如镜的小腹,一双似水明眸,闪烁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