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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悬崖的那一刻,宇文熠城平生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尽管过去的二十年间,他几乎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徘徊在生死之间,但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一次一样,真正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身边的侍从,已经全部覆亡,尸体遍布山道两旁,染红了草地上新发的绿芽;而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被端王的人逼至悬崖……
人常说,临死之际,脑海里会如同折子戏一般闪过这一生的岁月……堕下悬崖的那一刻,宇文熠城想到了早逝的娘亲,想到了他孤苦伶仃、受尽欺辱的童年时期,想到那自他出生之日起,便无休无止的机关算尽、争权夺利……
他突然发现,在他过去的二十余年的生命里,竟没有一日曾真正快活……
死,宇文熠城从来不怕,从他决定争夺那个皇位的那一天起,他就早已将自己置诸死地……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一败涂地……
三月冰冷的湖水,如无数尖锐的细针一样,扎进他的皮肤,窒息的惨痛,充溢在胸腔里,宇文熠城的意识渐渐模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他看到,死亡的尽头,有大片大片灼目的白光,像繁华落尽之后的漫漫荒芜与虚空……
濒临死亡的绝望中,他恍惚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渐渐游向他,那样单薄的身子,却那样用力的抱着他,拼命的向水面游去……昏迷的那一瞬,宇文熠城仿佛闻到近在咫尺的人儿身上的气息,清幽淡香,如二月岭上梅开……
之后的一切,模糊的像一场梦。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道焦切婉转的嗓音,不断的呼唤着他,告诉他,“你醒醒……你不能死……”恍惚中,他感觉有什么柔软的物事,贴上他的唇,清冽的空气随之带来,如一股暖流般送进他窒息惨痛的胸腔……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尽管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但那一刻,宇文熠城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畔的那个人,是那样努力的想要救他,想要他活着……
像是在冰冻已久的心房内,渐渐注入一股热流,像是死寂多年,第一次感到心跳的砰动,宇文熠城从昏迷中霍然睁开眼睛来……那双如水一般澄澈透亮的眼睛,就那样映入他的瞳底……
近在咫尺的女子,似乎没有料到他竟会突然醒过来,整个人瞬时都愣在了那里,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呆呆的望进他的眼里……她的唇,还贴在他的唇上,柔软湿润,带着微微的甜,像小时候娘亲手为他……
直过了半响,那个女子仿佛才反应过来,两人眼下的姿势有多么的尴尬……“啊”的一声尖叫,女子整个人似一只陡然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从他身上弹了开来,因为太过慌乱,甚至直接跌坐在地……她就那么瞪大着双眼,惊慌失措的望着他,沾湿的额发,在日光照耀下,如天边最璀璨的星……
两人的初遇,她救了他……而且是以那样“亲密”的方式……尽管那个女子后来无数次的向他声明,她当时不是在亲他,而只是再纯洁不过的人工呼吸……而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是被他以证明“亲”和“人工呼吸”的区别,而真正“亲”了个彻底……
她说她的名字叫夏以沫,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她声情并茂的向他讲述了,她是如何被逼嫁给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是如何经历了千辛万苦逃出来的……
当她说自己是孤苦无依的穷人家的女儿的时候,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已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而她的小包裹里,面额不等的大大小小的银票,印的都是朔安国官家的名号……
她甚至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名姓……她姓“夏”,又是所谓的“逃婚”,只凭这些,宇文熠城也多多少少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不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的大无畏,才能做出“逃婚”这样世俗之人看来惊天骇俗般、她却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亦不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做到当与一个男人有了那样的“肌肤之亲”之后,还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与他待在一起,甚至没有透露出半分想要他“负责”的迹象……就仿佛她用那样的方式救了他,真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般……
第一次,宇文熠城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兴趣。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说,他的名字叫“越白”……是的,他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也并非完全的欺骗。“越”是他娘亲的姓氏,“白”是他的字……正如他与她的初见,他不是什么离国的王爷,她也不是什么朔安国夏家的小姐,他只是一个被劫匪抢掠的平凡商人,而她只是恰好救了他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他与她都不曾知道,那时那刻,他与她的相遇,竟是一段漫长爱恨纠葛的开始,竟是延续一生的命运……
山洞里,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她清丽的小脸上皱紧的眉头,却仿佛那一刻,她比他更疼……
望着她近乎心疼的模样,宇文熠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从今往后,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他……绝不会让她再为他担心半分……
可是,与此同时,他却又是莫名的贪恋着那一刻的时光,他甚至觉得连这样的受伤,都变成一件可以期许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看到她为他担心,为他心疼的模样……
这样被人在乎着的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