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心中亦是凛了凛。听这瑜贵人的口气,分明是暗示她与顾绣如狼狈为奸,陷害的那上官翎雪……看来她是想将罪名一下子钉在她和顾绣如两个人身上啊……
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啊。
夏以沫瞅了瞅那此时此刻一派气定神闲的瑜贵人,冷冷笑了笑。却是连反驳也懒得。
半响,那向婉儿却陡然像是醍醐灌顶了一般,“没错……这夏以沫一向对俪妃姐姐她心存不满,这一次,又几次三番的站在娴妃姐姐一边,说不定整件事,就是她跟娴妃姐姐一起密谋的,打算置俪妃妹妹于死地呢……陛下,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一定要为俪妃妹妹做主啊……”
听她分析的在情在理,夏以沫顿觉自己先前小瞧了她的智商。不过,她也好,那瑜贵人也好,她从来不在意她们怎么陷害她或者只是单纯的怀疑她,于夏以沫而言,此时此刻,她忽然更加想知道的是,那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会怎么看她?
他可会被她们的这一番话,而怀疑她?
夏以沫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乎他的想法,可是,这一刹那,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
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清俊脸容上,是怎样一副表情。可是,即便不看他,她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那种沉沉目光,就像是一潭湖水般静静地压在她的心上,让她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将她狠狠淹没。
他还是怀疑她吧?因为涉及到那上官翎雪吗?所以,不放过任何可能陷害她的凶手……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瞬时不受控制的一涩。
明明殿外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气,这一刹那,深处这永和宫中,她却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寒。
心冷如霜。一层一层覆盖上来,漫无边际一般。
夏以沫死死咬了咬牙。仿佛惟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在这一刹那,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却听那顾绣如突然出声道:
“婉妃妹妹和瑜妹妹怎么怀疑本宫,都没有关系……只是,不要将沫儿妹妹她牵扯进来,这件事,她根本毫不知情……”
听她这样说,那向婉儿一双杏子眼,瞬时一亮,“娴妃姐姐你说这件事,那夏以沫毫不知情……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对这件事知情的喽?……”
眼见着自己如此聪慧的抓到了那顾绣如话中的破绽,这向婉儿当真是有多兴奋就多兴奋,一把娇滴滴的嗓音,几乎没滴出水来,迫不及待的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邀起功来,“陛下,你都听到了?看来,那香巧暴毙身亡一事儿,确是这娴妃姐姐所害无疑了……”
“够了……”
宇文熠城却突然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男人蓦地响彻的嗓音,如一颗石子,投到暗流汹涌的湖泊之中,一时搅起阵阵的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等待着他的决断。
宇文熠城却淡淡的睥睨了夏以沫一眼。那意味深长的灼灼视线,令其他人心中皆是一凛。
惟有夏以沫,心头不受控制的一笑,像是有些紧张一般。
“此事尚有许多疑点,暂且搁下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上官翎雪似乎不能置信一般的望向对面的男子,旋即,却是赶忙垂了眼眸,只是,任谁也看到,她似水明眸里,在那一刹那不可抑制的浮起的层层水汽,似失落、似伤心,似一切叫人忍不住生怜的情绪……
宇文熠城冷峻的一双寒眸,此时也不由的泛起丝丝涟漪。
夏以沫看清了。原本还因为他的决定而心中骤然一喜的她,终究还是沉了下去。
倒是那向婉儿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最先不能理解一般开口道:
“陛下,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死不足惜,可是,那人想要陷害的,分明是俪妃妹妹啊……如果这一次不找出凶手来,难保她下一次,不会再想出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俪妃妹妹啊……”
女子一壁抱打不平着,一壁恶狠狠的在夏以沫和顾绣如之间瞪着,显然仍是认定了她俩就是凶手。
“婉妃姐姐……”
上官翎雪却突然轻声唤她,“翎雪知道你是为翎雪着想,但陛下既然已经说了,不再追究此事,那么翎雪自然也不会强求……”
女子轻媚嗓音,犹能听到丝丝令人心怜的柔弱,尤其是那一抹明明很难过,却兀自强撑住的善解人意,更叫人不忍。
若抛开与她的私人恩怨,连夏以沫都几乎不由的被她打动了。
却听那上官翎雪语声一顿,像是敛了敛喉咙深处不可抑制的一抹哽咽般,这才复又开口道:
“况且,在翎雪心目之中,实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打算取翎雪的性命的……尤其是如果,这个人还可能是宫中众位姐妹中的一员的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翎雪宁肯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下去,因为无论那个陷害翎雪之人到底是谁,都是翎雪不愿意看到的……”
女子缓缓抬眸,遥遥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双剪水般的双瞳,无限柔情与凄苦,“陛下,这件事情,就这么作罢吧……”
女子柔婉语声,当真如花瓣上的露珠一般,唯恐风轻轻一吹,便会碎了。
她这样的委曲求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