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宇文熠城,让夏以沫都几乎有些内疚了……
可是,今日的他,却突然命人来告诉她,他不来缀锦阁了,他要去别的妃嫔的寝宫……
夏以沫不知道,方才陡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她,那一刹那是怎样的感觉,她也不想追究。
其实,这样的结果,她早就该预料到,不是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终于令那个男人丧失了耐心,不是吗?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转投别的女人的怀抱……
其实,说到底,她又跟这后宫里,其他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呢?终究都只不过是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罢了。
既然在她这里得不到,那么他自然去找别个愿意取悦他的人了。
这本就无可厚非。
况且,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吗?
可是,为什么?当他真的去找别的女子的时候,她会这么难受呢?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就像是陡然被人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噎在她的五脏六腑之间,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她到底在失落些什么呢?又在在乎着些什么呢?
夏以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怕那个答案,是连她自己都承受不了的真相。
宇文烨华望着对面的女子,突如其来的沉默,她有些彷徨的神情,她澄澈透亮的一双明眸,此时此刻聚散如薄雾一般的迷茫,她漆黑瞳底里,藏也藏不住泄露的点点伤感与难过……
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为着那个男人?
眸光潋滟,一刹那间,讳莫如深。但旋即,便被宇文烨华不动声色的敛了去。
“你输了……”
沉寂如坟墓一般的房间,男人悠悠然的嗓音,忽而响起。
“啊?”
夏以沫愣了愣,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宇文烨华。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才察觉,原来随着他方才的一子落下,她所持的白子,已是全军覆没,当真是输的一败涂地。
“是呀……”
看着棋盘上自己的惨败,夏以沫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道,“我们再来一局……”
女子一壁说着,一壁开始收拾起棋盘上的残局。
宇文烨华却突然阻住了她的手势,“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夏以沫望了望窗外,“现在天色还早,齐墨大哥,你不必急着出宫的……我们再下一局,好歹也让我赢一场啊……”
宇文烨华眼眸清如秋水,凝视在她的身上,一张削薄的唇瓣,微微漾起一抹浅笑,“沫儿,你的心已经乱了,即便今日再下多少局,也是赢不了的……”
一句“你的心已经乱了”,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令夏以沫整个人都是一震。
她的心,乱了吗?
因为那个男人?
她还真是没出息啊。
夏以沫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好吧,她承认,她真的是因为那个男人而一直心神不宁……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每天赖在她这儿,所以,一旦她有一天突然不来了,她便感到失落与不舒服……
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那好吧……”
没有辩解,也无从辩解,夏以沫没再多说什么,只低着头,一心一意的收拾着棋盘上剩下的黑白子。
对面的宇文烨华,却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沫儿,你还在想皇兄的事情吗?”
夏以沫一双手顿了顿,旋即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收拾着,“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说这话的女子,甚至笑了笑。一副调侃般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说这话的她,一直低着头,仿佛专注于手上的活计,并没有看对面的男人一眼。
她怕她一抬眸,就会泄露出她眼底所有的情绪,令她再也隐藏不了。
而她,不愿意面对,那样的结果。
宇文烨华静静的望着她,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转口道,“这些日子以来,皇兄一直留宿在缀锦阁,朝中大臣们已经颇有微词了……”
夏以沫的心,骤然一动。她也听到小宁子提到过,朝中的一些流言,说什么她是狐媚惑主的红颜祸水,整日里将那个宇文熠城迷得神魂颠倒,以致冷落了这后宫里的其他妃嫔……
她当时听到这样的话,还觉得十分的可笑,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此刻,经宇文烨华一提醒,她才发现,或者那个男人对她所谓的椒房专**,确实在整个前朝和后宫,都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宇文烨华望了望她,“相信沫儿你也知道,皇后娘娘的父亲,乃是当朝的镇远侯,当初皇兄能够力压其他夺位者,登基为帝,他有极大的功劳,况且,如今,他手握重兵,有时候连皇兄都要顾忌他几分……”
男人语声一顿,“当初那镇远侯之所以答应助皇兄夺取皇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皇兄答应,待他登基之后,立他的女儿为中宫皇后……所以,无论皇兄后来怎么**爱上官翎雪,她也最终只能被封为俪贵妃,而皇后娘娘,却惟有镇远侯纪氏之女……”
说到这儿,宇文烨华没有再说下去。而夏以沫也不需要他再说下去。后宫与前朝,向来息息相关,互为扶持,也互为掣肘,家世显赫的妃嫔,自然在后宫中亦是位高权重,就算不为着夫妻恩情,念及她的家世,也不致会多么遭冷落……
“所以,那宇文熠城是为着安抚朝中大臣,才不得已去皇后娘娘的寝宫吗?”
这番话问出口,连夏以沫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