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一顿,阮迎霜一把清甜的嗓音,似毫无心机的泄露出几分天真一样,“可是,如果迎霜没有记错的话,在成为熠城大哥的侍妾之前,沫儿姐姐你可是那朔安国废帝司徒陵轩明媒正娶的皇后……”
女子语声一顿,“听说,当初熠城大哥想要娶沫儿姐姐你为侍妾的时候,沫儿姐姐你可是抵死不从呢……却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时日,沫儿姐姐你便将沦落牢狱的司徒国主抛诸脑后,转而同熠城大哥如此卿卿我我起来……”
说到这儿,阮迎霜似不由的甜甜一笑,“沫儿姐姐你这样做,又怎算得上对司徒国主从一而终、一心一意呢?”
字字声讨,像是绵长的细针一样,刺进夏以沫的耳畔,在她因着宇文熠城而欢喜雀跃、甜蜜忧伤的一颗心底,掀起阵阵疼痛。
“你说得对……”
夏以沫嗓音发涩,喉咙一片凄苦,“是我负了阿轩……”
当最初她决定不再服用避子汤,隐隐希望为宇文熠城生下子嗣的时候,她曾经去地牢里见过司徒陵轩,并且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那时的男人,虽然难掩的失落与痛楚,却仍旧尊重了她的选择,他甚至祝福了她……
他说,他只希望她过得幸福就好……他亦说,他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无论什么事情,他永远都是以她为先。
这样一个男人,她却终究是负了他。
每每想到他,夏以沫的心里,便不由的充满了内疚。可是,感情这件事,全无道理可讲,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喜欢上宇文熠城的……待发现之时,已无力自拔……
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从来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
一个人的心,最难以欺骗。
当真是全无办法。
眼见着面前的女子,因为自己提及那朔安国废帝的一席话,一刹那间如此悲伤与难过的神情,阮迎霜心中不由的一喜,漾在嫣红唇畔的一抹甜笑,也便更浓了些,“既然沫儿姐姐你自己都做不到从一而终这件事,又凭什么要求熠城大哥对你一心一意呢?”
抬眸,夏以沫迎向女子不掩嘲讽的面色,“我之前说过,这宫里的其他女子,她们是宇文熠城的过去……而阿轩,亦是我的过去……我们都有负于人,我不想争辩……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宇文熠城一个人,而他的心里,似乎也只有我一个人……”
说到这儿,夏以沫不由的语声一顿。真是这样的吗?那个男人的心里,也如她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吗?
夏以沫突然有些不确定。尽管他所有的表现,他待她所有的好,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莫不是在证明着这一点……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也许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这样的患得患失……因付出的太多,所以,才总会不自觉的期待,能够得到同等的回应……
心底一苦,夏以沫迫着自己不去追究这些事情,只缓缓开口道,“若是宇文熠城不喜欢我的话,我自不会要求,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在乎,他要娶什么人……但既然,他也喜欢我,那么,我想,我有资格,要求他像我喜欢他一样,只喜欢我一个人,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子……”
语声一顿,女子浅色的唇,不自禁的浮出些微的甜蜜,“而他也这样做了……”
是呀,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为着她……他是为着她,才这样做的……
他还是在乎她的。
心底所有的彷徨,所有的不安,都因为这再清晰不过的一个事实,而沸腾、而欢欣雀跃。
太多的快乐,像是无数的璀璨烟火一样,在夏以沫的心底,一点一点的炸裂开来,如此美好。
阮迎霜在一旁望着面前的女子,澄澈透亮的一双明眸里,此时此刻,缀满的那种喜悦与幸福,却只觉心头一片火烧,疯长的妒忌,像是要将她淹没了一般,令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坏,想要夺取,想要占有……
“夏以沫,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贝齿狠咬唇瓣,此时的阮迎霜,早已敛尽先前所有的天真与无辜,一张明艳的脸容上,被妒忌与怨毒溢满,显得有些骇人,“你知不知道,熠城大哥取消与我的婚约,意味着什么?你以为,单单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吗?我与熠城大哥成亲,结的乃是褚良国与离国的秦晋……”
话未说完,却被平地里突然响起的一道凛冽嗓音打了断,“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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