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伤也是这大夫看的,他还记得并没有隔多久。
江明月连续一日一夜,都在床边守着。
楚豫自拔剑后就陷入昏迷中,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眼睛凹陷,一夜间就成了病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湿帕子沾湿他的嘴唇。
对他,她明明是自责过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自责,却还要去犯相同的错误。
别人说楚颖是他的孩子,她去试探;别人说定州的一切都是他编造的谎言,她又私下去与别人碰面寻求答案,结果呢?
结果那人只是要杀楚豫,她不只不要楚豫给她安排的护卫,还将自己置于险境,要他拿性命来换。
他是责任重大的吴王,而她这样时时给他惹麻烦,怎么配做他的王妃?
直到第二天傍晚,楚豫才醒来。
似乎有人在抚着自己的发丝,江明月从床边醒过来,只见着楚豫略带疲惫、却又温柔无限的笑脸。
“累了怎么不去歇息?”他问。
江明月喜极,“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么?疼不疼?”
楚豫摇摇头,“不疼,有点饿。”
江明月这才想起来,连忙让人去端来早已熬好的粥。
瘦肉虾仁粥端来,她试了温度,然后道:“大夫说让你不要乱动,你躺着,我喂你。”
楚豫轻笑着点头。
她一口一口喂他,带着从未有的细致与心疼。
喂他喝完粥,她拿了帕子,替他擦唇上的粥汤。他的唇形,清晰而深刻,唇的大小对于男人来说,正是刚刚好的样子,这样的唇配上挺直的鼻子,再有一双深邃锐利的眼、剑锋似的眉,让他成了个少见的美男子。
只是他的气势太过逼人,会将这“美”深深盖住,让人无法逼视。
她还将帕子拿在手上,只是离开了他的唇,用两三只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庞,带着湿雾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自己手指触及的地方。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她声音低低的,只是直直看着他,好久才说道:“王爷,对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你没有对不起谁,你的生活原本是平淡的,从不会看到什么鲜血和恩怨,这一切,都是我引来的,倒害了你。”
她哭着伏到他肩旁,“可是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有事。”
“也不一定,别人也会用其他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竟然真的想杀你,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是我太笨,王爷,都是我太笨太傻,太轻信别人……”
“没事了,放心,没事了……他们应该将他抓住了吧?”他问。
江明月起身擦了擦泪水,“好像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仇人么?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要杀你?”
楚豫摇头,“可能是之前我助皇上除掉的权臣后人,此时我也不确定。”
“是他和我说他知道我的过去,还说别人骗我,我才想听一听他到底想说什么,所以才……”她咬唇道:“才私自和他见面……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我也没想到他竟想杀我,早知如此,当时他逃走之后我怎么也会去把他抓回来。”
楚豫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们不是都好好的么?我以为你对他有特殊的感情,可是你却为了我而差点撞上他的剑,我也很意外。”
“你别说了……”提到当时的场景,江明月就觉得又后怕又惭愧,要不是她,他怎么会被逼着自己朝自己刺剑!
她紧紧抱住他胳膊,“你以后不许被别人这样威胁,如果你因为我而有什么事,我一定马上去寻死!”
“但若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害而无可奈何,那不如让我去死。”
“可是……”
“好了——”他打断她,“我们不要死来死去了,大不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同生共死,岂不是更好?”
江明月看着他,轻轻点头。
他说:“不要在下面坐着了,上来陪我一起睡。”
她没有推迟,**去躺在了他身旁,将脸伏在他肩侧。
“颖颖被犯疫病之人抱走,是不是你故意做的?”楚豫突然问,话音落,他明显感到她身体一僵。
“不要担心,我只是问问,因为刘婶告诉我,她觉得颖颖的药好像有问题……我们之间,既然连生命都可以为对方付出,还有什么猜疑是不能解开的?”他立刻说。
江明月这才放松下来,轻轻道:“因为颖颖好像是来自京城,我觉得奇怪,又加上那个人,他说颖颖是你的亲生儿子,还说我是你的第二个王妃,所以我才……”
“可惜,我无法证明。”一会儿,他才说道:“月儿,不如我们把颖颖送走吧,我之前所说那位前任太子太傅,他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如果将颖颖送给他照顾……”
“不要!”他话没说话,就被江明月制止,“不要,不要这样,是我疑心重,是我不对,我已经因为轻信别人害得你重伤,我怎么能再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把颖颖送出去?他那么聪明,也许已经能记事了,送出去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可他是真正当我们是亲爹娘的,他被抛弃了一次,难道又要被抛弃第二次吗?”
“但我们并不能顾忌那么多,如果他影响了我们……”
“不,他没有影响!”江明月立刻反对:“该改变的是我们,不,是我,不是他!如果我一直这样疑心,以后同样会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