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广河悲愤的声音从聚义堂中传出好远,似乎不肯相信方才听到的话,再次质问道:“好伯同,大侄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
伯同额头抵在地上,抽噎的声音传来:“二岛主……二岛主的人头被人装在檀木盒子里,送到了岛上。”
已站起身来的广河向前迈了三步,走下台阶,双手颤抖着说道:“你说……你说我二弟……天啊……”
广河本就矮小的身躯,颤巍巍的向后倒去。眼疾手快的齐飞已上前几步,拖住了广河后背。“咳……咳咳……”广河倒也没有就此昏厥过去,只是觉得眼前一黑,齐飞抵住广河后背大穴的右手一阵温热传来。
广河双目圆瞪,脸上神色一片狰狞,“天杀的……二弟……”两条泪痕这才爬上广河黝黑的脸颊。广河在齐飞的扶持下终于站直了身子,又被齐飞一路搀扶着回到了位置坐下。
广河瘫倒在椅子里,许久没有说话,齐飞躬身站在一侧,双眼中也有泪花打转,却并未落下。伯同依旧伏在地上,未曾起身。其他护卫、卢阳等人则都垂着头,没人胆敢在此时开口。聚义堂中一时竟一片死寂。
“梆梆梆”
堂外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大门处。仿佛一座大山遮挡了阳光,跪在大门处的伯同只觉得天突然黑了下来。伯同还未来得及回头查看是何人来访,身后却已有破风声传来,未作准备的伯同已来人一脚踢出好远,直直撞在广河脚下的台阶处才停住身形,晕倒了过去。
堂内诸人均已抬头看向来人,却也无人开口阻挡来人的悍然出手。来着正是端着一方檀木盒子的广海。
广海与广江一般模样,只是皮肤比起广江更黑一些,都是膀大腰圆的身材,广海常年练剑,双手虎口处好厚的老茧。只是现在抱着这檀木盒子却如同抱着才出生的小婴儿一般,双手不敢乱动一丝。
广河见广海进来,坐直了身子,双眼热泪滚滚,对着广海的方向伸出双臂,口中兀自说着:“三弟,三弟啊。”
广海一脸平静的走了上来,脚步轻盈,似乎生怕动摇了手中的檀木盒子。广河缓缓站起身来,走下台阶,结果三弟手中的檀木盒子,却不敢向里望去。趁了一趁才缓缓向目光投向盒子里,正是广江的人头。
广江似乎走的很温和,脸上还挂着常见的笑,只是表情早已凝固,断颈处整齐的伤口,显然是被利器直接削去了头颅。广河看着二弟冰冷的大好头颅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委顿在地哭嚎起来。齐飞急忙上前欲要搀起广河,却被一旁的广海一脚踹出,摔在伯同身旁却并未昏过去。
齐飞在伯同身边跪直了身子,对着广海说道:“师父,徒弟……徒弟……”
广海仍旧是一脸风淡云清,身板也是往常那般随意,并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嗓音也是如同往常一般,中气十足但并不聒噪。
“大哥,送二弟头颅来岛的小厮我已放出岛去了。”广河听广海如此说,抬起头来,双手仍旧环抱着那檀木盒子,眼睛却已通红,大声道:“你,你怎可把敌人就这般放走。”
广海并未理会广河,而是反身向着门外走去。广河仍旧大喊着:“三弟,三弟,你也不管哥哥了吗?”
广海已走出来聚义堂,身影看不到了,却有声音传来:“那小厮不过是个喽罗,我已知晓二哥授首何处,此去定会带回二哥尸身。”声音慢慢的淡了,广河兀自坐在地上,聚义堂中一片黑云压下。
却说广海出了聚义堂,也未多顾其他,慢步向海边走去。不时有岛中诸人上前拜见广海,广海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淡淡的笑容。往日里广海可是从来对这些置之不理的,诸人自是摸不到头脑。广海就要到达海边的时候,却不想不知怎么从西南方向的庄院绕到了这里的王风却迎头碰了上来。
沙风岛王风,本命王思潮,墙头草一个,先是在入赘沙风岛,接过上任岛主沙罗天的位置,更是未改姓却改了名,成了沙风岛新任岛主王风。没多久就主动投靠了罗三炮,一直在卞州东南方向安居一隅的沙风岛就此变成了罗伊岛的附属,之后罗三炮被王子尧所杀,王风更是第一时间脱离了罗伊岛,结果罗伊岛内乱平定后,罗山青上位,王风又是第一个投靠回来的,倒是这一番折腾,沙风岛不曾损兵折将,罗山青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并没有清算与他,反倒是给予他同之前一般的资源分配。
至于后来王风暗里勾结月光岛,攻伐罗伊岛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结果上了罗伊岛,王风竟然就没回去沙风岛过,似乎就在这罗伊岛上自己化了一亩三分地一般,找了个庄院住了下来。王风这人,阴险狡诈,却过分依赖阴谋。心胸并不宽阔的广河早有除之之心,只是罗伊岛尚未安定下来,广河倒也腾不出手。而性子耿直的广海一直对王风很是不喜。
却不想今日王风竟是哭丧着脸奔着广海就小跑了过来,到了广海身前更是挤出来几滴眼泪,说道:“海岛主节哀,河岛主逝去是我们罗伊岛的天大损失,咱们一定要为河岛主报仇雪恨。”
广海虽是木讷性子,更是一心向武,却并不是傻瓜,而且脑筋快得很,不然也无法在武学上有如此高的境地。广海听王风如此说,心中已起了疑,二哥头颅送上罗伊岛之前,岛中诸人并不知晓二哥身死之事,反倒是自己这几天心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