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嫣然微微一福,道:“公子谬赞了!”随即朝坐在商士衡上首的商从龙盈盈一拜:“侄女见过叔父!”商从龙抚着胡须微微一笑,说道:“贤侄女不必客气!”
洛嫣然站了起来,走到兄长的下首坐了下来,商士衡也坐了回去。
洛老爷子道:“刚才贤侄所言,却也言之成理。不过这种大事,并非我等小民能够干预的,若有机会必当向燕王进言,除此之外也就别无他法了!”
商士衡奋然道:“我辈读书之人,理应担当天下大任,天下安危百姓福祉我等责无旁贷!叔父,请恕小侄无礼,小侄以为叔父的想法是要不得的,天下人若都是这种想法,百姓身处水生火热之中,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洛嫣然笑道:“商公子所言实在危言耸听了!小妹从扬州一路而来,千里路途,经过数十州县,说真的,各地只见繁荣富庶欣欣向荣,比之金人入侵之前还要好,却并未看见商公子所言的水深火热!既然百姓生活安定欣欣向荣,又何须商公子这些仁人志士去解救天下百姓呢?”
商家父子眉头微微一皱,商士衡道:“小姐所言应当不假,不过燕王建立的是种无比功利的社会,虽然眼下还不错,可是迟早会出大问题的!仁义不存,百姓岂能安居乐业?”
洛嫣然摇了摇头,道:“仁义这些,光说是没有用的。当年金人入侵之前,流民乞丐饿死街头无数,却无人过问,年老孤苦者居住于破漏风雨的斗室,却无人问津,以至于许多老人死后许久才被人发现,地方官府横征暴敛更是家常便饭,私闯民宅殴人致死的恶行层出不穷,这些难道就是有仁义了?朝堂之上成天的仁义道德又有什么用呢?而如今燕王治下,吏治清明,官员畏法如虎,不敢越雷池一步,越雷池一步者必遭严厉处置,无一例外,如今的天下可曾听见官员衙役横征暴敛私闯民宅殴人致死的事情?而流民乞丐都被妥善安置,授以技能,让其能够自食其力,至于那些年老孤苦者,也都得到了很好的照料,至少在扬州便没再听说有年老孤苦者冻饿死在家中的。商公子,你来告诉我,是之前的社会更仁义呢,还是如今的更仁义?”
商士衡无言以对,紧皱着眉头,半晌才道:“不管怎么说,燕王贬斥圣人之言圣人之道就是罪过!”
洛嫣然道:“圣人之言圣人之道,若是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也不过是假圣人罢了!”
商士衡震惊地看着洛嫣然,而洛嫣然的父兄也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商士衡火气上涌,没好气地道:“看来洛阳小姐已经被燕王收买了,已经忘了谁才是天下的正朔了!”
洛嫣然嘲讽道:“你是说赵宋是天下正朔吗?恐怕不见得吧。这天下正朔究竟是谁封的呢?据我所知赵家是欺负了柴家的孤儿寡母才得到这个天下的,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的天下,居然也叫做天下正朔?我可真没办法理解这个道理了!如果这圣人之学维护的便是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那么这圣人只怕也是卑鄙无耻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虽然陈枭反儒家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可是士族这个圈子内部,如此这般的言论还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十分的惊人。
洛老爷子喝道:“嫣然,不可胡言乱语!”
洛嫣然扭头道:“父亲,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那所谓的圣人不也是后面的人吹嘘出来的吗,一样的五谷杂粮,一样的生老病死,怎么就变成圣人了?当年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可不只有一家儒家!”洛老爷子哑口无言,虽然感觉女儿所言不妥,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商从龙站了起来,冷着脸道:“早就听说扬州洛家已经离经叛道了,原本我还不信,今日见识了洛小姐的言论,才知道传言果然不虚啊!”洛老爷子连忙站了起来,说道:“这,这,小女胡说八道,商兄千万别介意!”
商从龙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我介不介意没关系,若是天下士族都介意了,只怕洛家就难以立足了!”洛老爷子心头一凛。
洛嫣然站了起来,说道:“叔父这话言重了!士族可不是天下人,在天下人面前那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如今的燕云和燕王极得民心,百万燕云军,亿兆黎民,对于燕王忠心耿耿,都愿意为燕王去死!士族若和燕王做对,便是和全中原的百姓做对,便是和百万燕云军做对,如果士族不明白这个道理硬是要有非分之想,那便是逆天而行了,到时天威降临便无处可逃了!”
商家父子听洛嫣然似乎话中有话,惊疑不定。商从龙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商士衡跟了出去。洛老爷子便想去相送,洛嫣然却拽住了父亲的手掌,摇了摇头,道:“父亲,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洛老爷子拿手指点着洛嫣然,没好气地道:“你,你,才这么点时间没见,你,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竟然说出那么多的歪理邪说!”
洛嫣然问道:“父亲,难道女儿刚才的一番话没有道理吗?”
洛老爷子一呃,仔细想了想,不由的觉得女儿刚才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论,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可是,可是似乎是有道理的!那儒家学说凭什么就是金科玉律呢?看了洛嫣然一眼,叹了口气,有些责怪又有些宠溺地道:“你啊,从小便是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什么话都敢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