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局面,除非上帝下凡,否则是没有办法挽救了。
尼米茨长叹一声:“让军舰尽可能分散脱离,驱逐舰想办法救一批人员,保住人就好,军舰也不要管了……”
闻讯赶来的杜威也被这种近乎绝望而等死的场面惊呆了,只好逮住特纳问:“为什么别人能如此轻易地夜袭我们,我军官兵怎么就不行?”
特纳无可奈何地回以苦笑:“阁下,我们以前也有一部分能夜飞的精锐飞行员,但数量不多,不是在充当教官就是已经损失掉了。而日本……唉……我这么说吧,训练夜飞、超低空飞行都是不断要死人的,巴顿将军在训练中用实弹模拟了一下真实战场效果都被舆论抨击弄得差点退役,其他军官敢去弄这种伤亡率很高的训练科目么?怎么对民众和舆论交代?
日本海军在战前就搞‘月月水火木金金’训练法,面向全国选拔年仅16岁的中学生当飞行员,一练就是5年,青年学生最向往的人生职业规划就是上军校、当军官、去打仗、打世界大战,军人是社会地位最高的职业,没当过将军的政治家在议院连说话都不响——这种残酷的军国主义不正是民主人士最喜欢抨击的么?
美国青年学生最向往的是什么?不正是当律师、当议员、当学者、当医生么?最不济也要当工程师、当技师。别人不说,您看看尼米茨将军的履历就知道了,一战前他就是我军首屈一指的柴油机技术专家,作为一名上尉他能拿到240元月薪外加40元通勤费,一年不过3000美元,这其实也不算低,而一家柴油引擎制造厂希望他从海军辞职到他们公司工作,开出年薪高达2.5万美元,并表示可以签5年合同。幸亏他出于对海军的热爱而留下了,否则今天美国海军就没有尼米茨将军只有尼米茨教授!可一个尼米茨留下了,多少个尼米茨从军界流失了?”
特纳这里说得还算客气,没指责议员们在战前对国防预算的多方掣肘。
杜威愣住了,想了半天,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问:“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连日本也打不过?”
“打不过是不可能的,但代价会很高昂……”特纳叹息道,“大战打到现在,我军损失人数已超过150万了,如果您当了总统,面对再损失500万甚至1000万才能打赢的局面,您能痛快下决心么?”
“我……”杜威只感觉一阵发苦,这种决心怎么下?他又不是疯子!
“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想,一方面要快速推动对德媾和,另一方面想办法和日本接触,探听他们的和平条件……”特纳叹了口气,“如果不想损失太大,把战争停下来吧,美国人民奋发图强10-15年,重新再打世界大战也是可以的,德国上次失败后不就蛰伏了20年么?美国现在本土未受破坏,我认为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他们还敢来进攻本土?”
“阁下,您别忘了,美国南面是墨西哥,如果德国人、日本人在墨西哥登陆并往北打,您觉得墨西哥人会为了合众国抵抗到底么?”
就在华盛顿一片闹哄哄近乎走投无路的时刻,经过仔细搜索的渊田美津雄终于找到了在黑夜里夺路狂奔的富兰克林号编队。
面对富兰克林号和印第安纳号庞大的身躯,他的嘴角露出微笑:“我看你往哪儿跑?轰炸机!俯冲!先打航空母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