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这他妈叫打仗?这比旅游还轻松,再这样下去,我的铁十字升不了级,我还在莉莉面前吹了牛,打完仗一定能捞个骑士十字……”
“可不是嘛,美国人、南非人太不经打,唉,都说俄国人不行,我看俄国人还可以,今年春天在里海和高加索那一下子我差点以为斯大林反杀了。”
指挥部继续向前推进视察,凌晨时分发现两个外围巡逻的士兵在聊天,听着他们的说话内容,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部队打得不好?”
“长……长官”,两个哨兵没留神,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元帅、大将涌入,顿时有点慌了手脚。
“别紧张,这里离前线还有50公里,你们前面就是警卫旗队师,美国人打不过来的……”古德里安微微一笑,示意副官给他们派香烟,“我是古德里安,我们聊聊?”
两人先是敬礼,然后手忙脚乱地接过香烟,几支香烟一点燃,话题便打开了……
“打得不好?怎么会呢?只是我们发牢骚而已,老兵们说他们又愉快地想起了当初巴巴罗萨时进攻的感觉……不对,他们说比巴巴罗萨那会儿还轻松……我今天凌晨6点钟就开始准备,直到9点钟才接到出发任务……等我们营冲到一线一看,那些工事群里的敌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没我们什么事。
然后就往第二个目标冲过去,等我们刚刚到,空军已炸完一圈回去了,大部分问题基本解决,营长留了一个排收拢俘虏,命令我们向第三个目标扑去,据说是一座十分重要的大桥。结果更气人,等我们赶到时,空骑兵们和那些奇形怪状的直升机已夺取了整座大桥,连他妈指路牌都换成德国字了,带队的家伙咧着嘴朝我们傻笑,意思我们来晚了。见鬼,我们师可是全副武装的装甲掷弹兵啊!”
另一个士兵补充道:“我们只好继续赶路,中途眼看时间不早,营长说全营就地休息15分钟,补充油料、享用午餐……结果倒好,就因为耽误了这15分钟,第4个目标让警察师给抢走了,我们赶到时正见一个营轮式战车和希姆莱管风琴在围殴半个美国反坦克连,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做派连我都看不下去,只好绕过战场跑路……这时候分配给我们营的目标全达成了,但实在没战果,只好临时决定扑向第5个目标,结果南非人撤退了,只缴获了一堆装备和补给品……再然后,天就黑了,师部派人告诉我们就地驻营、警戒,准备明日继续进攻……”
听完两人介绍,众人一阵莞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古德里安笑笑:“这样不是挺好么?你们知道自己一天跑了多少公里么?你们跑了将近200公里!比巴巴罗萨跑3天都快!”
“长官,明天不会还是这样吧?”一个士兵壮着胆子说,“这样下去大家都捞不到战功啊……”
“会有仗让你们打的,说不定你能活捉布莱德利或者史末资呢。”古德里安难得开起了玩笑,“记得活捉后交给我啊,我给你发骑士十字勋章!”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转头去巡视其他阵地,但随后保卢斯就发现古德里安变得有些伤感。
“您对战果不满意?”
“大陆军时代结束了。”古德里安摇头,“今后大概是快速反应部队、空军和其他专业部队的天下了,德国陆军几百万部队横扫欧陆的场面今后只能在记忆中、在电影中寻找了……”
身后其他几个兵种的元帅将军都哈哈一笑,但陆军系的将军们或多或少都有很复杂的情绪。
“这不算什么……”保卢斯摇着头道,“我还有种不好的预感,名将时代过去了。套用元首的名词,今后战争是信息化、智能化、科技化的时代,对机器和科技的利用将越来越趋于巅峰,而对人的经验和指挥艺术的依赖予以降低,对职业军官来说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下连非陆军系统的将领们脸色都开始凝重起来,假如指挥艺术不值钱的话,将军们还会值钱么?可这是潮流和趋势,不是谁可以扭转的,就像海军传统是舰长和水兵优先,在海面上谁管子多、谁管子粗谁有理,但自从有了飞机,那些管子就只能在欺负岸基目标上找存在感了……万一将来有了精确制导的导弹,会不会连精英飞行员都变得不值钱?
“但愿这是最后一场世界大战……”古德里安叹着气道,“这一次不管怎么打,人类都不会毁灭,下次就说不好了,我隐隐约约有种担心,下次大战要么不打,要打的话恐怕要死几亿甚至十几亿人。”
就在古德里安为人类命运悲天悯人时,布莱德利坐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默然无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天这一仗。
憋屈!
只有“憋屈”这个词才能形容今天的感觉!
他的命令不能传达,起飞的作战飞机没有联络和协调,像一群无头苍蝇乱窜,然后轻轻松松被人揍下来,各道阵线不知道怎么与友军配合,只能胡乱开火,进行盲目反击、开火;好不容易部署了完善的堡垒工事和连续防线,根据以往经验,最少能抵抗几周,却在一天之内被人连根拔起;号称坚不可摧的重点核心工事,也在德军猛烈打击下土崩瓦解。
整个情形仿佛他被别人捆住了手脚,包住了眼睛,甚至堵住了耳朵,只有对方一拳又一拳揍在自己身上才有痛觉;甚至有些部位连痛感也没有,直接就干脆利落被切走了。夜间本以为有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