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很想找这个鲁莽的德国飞行员麻烦,刚才哈特曼横冲直撞的那一幕可是把他吓得不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有这种作风的明显就是新手飞行员,他在红军中见得多了,这种菜鸟就是用来给老手刷成绩的,不打他打谁?只是这小子溜得挺快,一眨眼居然看不见人了。按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要穷追不舍的,不过今天总算还记得自己有轰炸机群要掩护,不便胡来,只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便继续向前扑去。
在出发前的讨论会上,瓦西里编队上下对有关掩护与作战计划讨论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剩下的20来分钟全被用来抨击诺维科夫了——所有飞行员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唯瓦西里少校马首是瞻,一定要用实际行动给这个老混蛋一点颜色看看。瓦西里抑制着心里的冲动,用比较平静的口吻说道:“别理他,咱们继续走,不要脱离轰炸机群太远。”
所有飞行员都觉得今天瓦西里性格沉稳得如同其他人,大家都在竭力猜测这个花花公子转性的原因,很多人希望能尽快地完成任务回去覆命,他们还等着看返航后瓦西里对着空军司令员发飙的场景呢。
“别怕,我掩护你,俯冲后尽快改平,我会与你汇合……”耳边传来长机的声音,俯冲脱离后的哈特曼在惊魂未定之余总算听到了一句让他感觉放心的话,他立即依命改平,却发现一架飞机从侧翼直奔而来,他又害怕起来,不停做机动动作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他本能地想放防空,但一想到自己在刚才的行动中已经一口气打光了子弹就焉了,现在飞机等于完全被解除了武装,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了。两机越来越近,可怜的哈特曼缩着脖子。躲在防弹钢板后一个劲地祈祷,过了半天又奇怪对方为什么还不开火。正在纳闷间,耳机里一个如雷的骂声滚滚而来:“没事你做那么多机动动作干什么?油料多到用不完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刚才竭力想摆脱的“敌机”正是长机。
他不敢还嘴,只好战战兢兢地告诉长机自己刚才发现了一堆敌机。而且把子弹也打光了。
“你击中他们了么?”长机勒斯曼问道。
“没有……”
“哎……”勒斯曼一声叹息,末了只能安慰他,“虽然你没击中他们,不过刚才误打误撞总算是把他们的队形冲散了,可以方便我们对红军轰炸机下手。也算是有点功劳。”
一听这句表扬,哈特曼心里美滋滋的,所有的沮丧立即抛到了脑后。
“你返航吧,反正留着也不能战斗。”
“可是……您……”哈特曼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掩护长机的责任,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勒斯曼心想这家伙子弹都打光了,还能掩护我干啥?幸亏哈特曼平时为人还不错,勒斯曼挺喜欢他,虽然回去批评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希望他能快速成长起来。
“那……长官……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机灵点。注意安全……别从原路走,那样你又会撞上刚才那堆飞机。”
“是。”命令哈特曼返航之后,勒斯曼协同中队其他战友心无旁骛地开始攻击起红军的这批飞机来,这批sb-2轰炸机大概也没料到德国飞机居然等在这里截击,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在上空为轰炸机群掩护的瓦西里编队也发现了这批德国飞机,迅速扑落下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主要交战空域远远离开了顿河水域。
话说哈特曼离开原空域之后,突发奇想想去观察一下地面特别是河曲部陆军的交战情况。还想看看那几艘军舰到底在哪里,也好为自己指明方面,正在低头搜索时,冷不防对面忽然射过来一梭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两道火光从驾驶舱旁边掠过。
天哪!怎么又来一堆红军飞机?而且高度还这么低?
哈特曼又惊又怒,可惜他的飞机早就没了子弹,他只能扭着机翼左右摇摆,竭力闪避,他倒是想转向脱离。可长机告诉过他,对头攻击时被击中的概率其实不大,但万一谁坚持不住受不了压力率先脱离,就会把庞大的机身投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他狠狠心,决心不再脱离,只管径直往敌机堆里冲去,心想打不过撞也要撞一架下来。
哈特曼一边向前冲,一边拼命在电台里大喊:“长官,我被敌机包围了,快来救我啊……”
“混蛋!这小子怎么又冲到敌人机群中去了。”勒斯曼一边竭力应付眼前的敌机,一边又使劲向远处眺望,可怎么都没发现哈特曼的身影。
“你在哪里?”
“岸边……低空……”性命关天,哈特曼这次一口气把准确信息说了出来。勒斯曼终于瞥见了顿河上那几艘舰艇上空的情况,一看暗暗叫苦,果然来了不少飞机,只是他压根分辨不出哈特曼的飞机在哪里。不过现在这一切已不重要了,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眼前自己截获的这批飞机完全是诱饵,是来引诱本方机群上钩的,敌人真正的杀手锏是派其他编队低空突袭,可现在中队里所有飞机都已被敌军护航的战斗机纠缠上了,根本没那么容易脱身。
出了一身冷汗的勒斯曼急得只能在电台里乱叫:“别慌!别慌!我让别人来救你……”
正在焦虑间,一个冷静的声音切入了频道:“我是京特-拉尔,怎么回事?”
“顿河上空有一堆敌机,可能要攻击军舰,然后我们被纠缠住了,没法脱身。”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