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到一半,拉姆斯登便借口要去视察城防、调整部队撤退后新的防御体系而中途告辞了,临走时亚历山大又对他慰勉一番,让他不要担心第二批撤退的事情。
望着拉姆斯登逐渐远去的背影,科菲少将心虚地说:“我们这么做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埃及太上皇、英国驻埃及总领事布朗瞪了他一眼,“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亚历山大将军身为中东最高长官有权安排哪支部队优先撤退,再说,他有什么权利表示不满?他能撤到开罗全靠蒙哥马利将军一力决断和我们的武装接应,难道当初让他先撤就是对的,这次我们安排其他部队先撤就不对?莫非他拉姆斯登永远都要先撤退?”
科菲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撤退的命令。”
事实上,亚历山大对拉姆斯登撒了谎,今天下午他是接到了伦敦电报,可电报并不是直截了当同意他撤退,而是一段含糊不清的指令,“……除非事无可为,否则应尽量坚守开罗直到援军到来。”
众人都知道拉姆斯登想打开罗保卫战的愿望,但没人赞同这样做,经过商议之后认为这封电报的本来情况不能告诉他。
亚历山大摇摇头:“我没做错什么!在坎宁安上将率领的舰队失败,登陆部队已不可能再指望之时,开罗乃至埃及的局势确实到了事无可为的地步,我安排撤退完全是遵循电报的意见,难道我们判断不出当地局势而非要几千公里之外的伦敦当局替我们下主意么?这样的亏已吃过一次了:蒙哥马利说需要5个装甲师,伦敦不给。好了,现在连累30万部队损失坐在内阁某些位置上的人真是一群猪!”
众人对此均深以为然。
“也只有拉姆斯登这种愣头青才能博得首相的欢心,到现在还妄想坚守开罗等美国人在肯尼亚登陆后再来解救我们。我呸!等他们到埃及又该去德国战俘营里找我们了。”亚历山大有一肚子火气要发,“如果当初听我的,及时将部队拉过西奈半岛退入伊拉克和叙利亚。直接与亨利-梅特兰-威尔逊上将的第10集团军司令连在一起(负责防守波斯、伊拉克、叙利亚等地),现在哪这么多事?”
大家再一次点头表示同意。一时间都是对内阁的抱怨声。
“上将,撤退路线和方式没问题吧?”布朗不放心地问道。
“没问题!我已进行了周密而精心的准备,能最大限度地降低风险。”亚历山大不愧是耕耘撤退多年的老手,所谓2个师乘火车撤退完全就是烟幕弹。真正的撤退方案远比方才描绘的要复杂:他早就让人安排了大量内河船只,准备通过尼罗河这条水路一路运到上游去,那才是撤退的主要路线,火车撤退不仅时间要晚于水路撤退,在方式上也不是主流。当然。这不是他糊弄拉姆斯登,这是保密需要。
第一批撤退的3万多英军中,至少有2.5万要通过水路撤退,除此之外还包括一部分英国驻埃及机构的官方人员及其家属,当然还免不了一些大有势力的英、埃商人。真正通过铁路撤退的英军只有不到7000人,他们将与埃及居民、英国普通侨民混杂在一起向南撤退因为德军威胁,每天都有大量居民通过铁路南逃。埃及政府通过照会向德国人发出哀求,希望德军不要攻击这些火车,凯塞林代表德国方面答应了请求,前提是不能承运英军。
亚历山大决心打破埃及当局与德军之间的这种默契。他要安排部队搭乘火车走,因为他相信很多埃及墙头草会忍不住向德国人通风报信。
他笑道:“让我们的士兵与要南逃的埃及民众、侨民共同乘坐一趟列车,然后让那些阴谋家去与德国人勾勾搭搭。我倒要看看德国人敢不敢炸这些火车……”
大家都露出会心的笑意,认为亚历山大上将走了一步好棋:炸了,就破坏了德军与埃及有产阶级之间的默契关系,哪怕德国人最后占领了埃及也别想很快稳定下来,更别指望埃及人能与德国人精诚合作;不炸?那就更好,这7000多人可以安全撤退,他可是不嫌弃撤退部队多的。
“各位先生,立即去准备一下,你们过了夜里12点就走。”
“那长官您呢?”
“我不能走!我明天要给部队去送行。还得在城里出现安定人心。”亚历山大宽慰着众人,“放心。德国人没那么快到来。”
“是!长官!”科菲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这位中东战区指挥官。
“将军,您多保重。”布朗总领事也被感动了。热情地与亚历山大拥抱后告别。
只有特德内心不以为然:别看长官现在说得这么好,其实他早就要求自己准备了一架状况最好、具备夜间飞行能力的b-24轰炸机留在郊外秘密机场待命,为拉拢自己还建议两人一起走。
就在亚历山大等人紧锣密鼓安排撤退时,在开罗郊外的德国秘密指挥部里,凯塞林元帅接见了两位自称是埃及军官秘密组织的代表,其中一个长着浓眉大眼的年轻军官说道:“元帅阁下,根据可靠消息,英国人打算明天傍晚从铁路撤退部分兵力,同时撤退的还有很多英国侨民与埃及平民。”
凯塞林本能地皱起眉头:“贵国当局不是承诺不承运英军么?”
“他们的承诺如果管用,埃及这国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凯塞林楞了一下,他在这个年轻军官身上察觉到了其他情绪一种很危险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