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走后,齐亚诺心神不定,上了床后也是翻来覆去、长吁短叹,连一般不过问政治的艾达都看不下去了,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亚诺哪敢说“政变”的事,只说领袖索要英国殖民地、索要意属巴西,任务都压给了自己,德方又不同意,自己夹在中间很为难。
艾达愣了半天,最后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只是这样,很简单啊……”
“简单?”齐亚诺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教你一个办法。”
“好啊。”齐亚诺想了想又道,“但是你找领袖求情不管用啊。”
“求情?”艾达嘴巴一撇,不屑道,“谁要去求他,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而已……额,花花公子也称不上了,一个自哀自怨、可怜的花花老头。他以为那些姑娘看上他真是因为爱他?真因为他有魅力?”
齐亚诺笑笑,艾达对这个父亲看来抱怨可不少。
“办法我教你,要是管用的话,你拿什么感谢我?”
“感谢?”齐亚诺哈哈一笑,“只要能解决我的问题,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别墅?游艇?钻石?”
“我不要这些,这些玩意一花完就没了。”艾达的眼睛闪闪发亮,“我要能不断钱生钱的东西。”
“有这样的好东西?给我来一打再说。”
“有!德国人的石油基金!”艾达认真地说道,“我不贪心,给我来100万马克就行,万一将来你抛弃了我,我还能靠这东西活下去!”
“何以见得?”齐亚诺打趣道,“我们在利比亚就有油矿,其他还在勘探,要不要给你弄点石油公司的干股?”
本以为艾达会很高兴,谁知道她却摇头:“靠那帮官僚是不行的,若是阿涅利家族出面,可靠程度倒会高一点,但阿涅利家族的干股是这么好拿的么?你要付出多少代价?”
齐亚诺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那你为什么又看上德国的石油基金?”
“我听说这个石油基金都按份额发给高级军官和立功的官兵们,作为他们退役后安心生活的保障,一辈子生活不愁,如果不能源源不断生钱,怎么保障他们将来的生活?而且今后不打仗,造坦克、造飞机的工厂都可以用来造小汽车,汽车天天都要烧油,石油需求越来越大……”艾达笑道,“再说德国人拳头硬啊,将来欧洲怎么样还不是元首说了算?元首能看着有功将士的依靠付之东流?有哪个政治家或资本家敢让这笔钱化为泡影?那后面可是打遍世界无敌手的几百万精锐大军!犹太人够有钱吧?现在还不是乖乖去非洲挖石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齐亚诺由衷地感觉到,对强权的认识和感受,艾达已胜过了自己。
他笑着点点头:“这100万我给你搞来,就写你的名字,不过你先要把办法告诉我。”
“不许耍赖。”
“当然。”
“拖呗……”艾达笑道,“我看你是急糊涂了,你记不记得大战开始前,元首希望我们投入战争,结果领袖狮子大开口提了一堆要求,最后怎么解决的?”
齐亚诺立即回忆起来:波兰战役前元首曾邀请意大利加入战争,墨索里尼根本没做好准备,同时对德国也毫无信心,但又不敢公开说,便狮子大开口提了一大堆要求,气得元首半年没理会意大利人。等到法国战役打得差不多,墨索里尼什么要求也顾不上,自带干粮上阵去打法军,结果被揍了满头包。
他笑道:“这办法不错,我试试看吧。不管成不成,我都给你弄100万。”
艾达高兴极了,齐亚诺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干脆利落地交了公粮。
但第二天一早,他略有好转的心情便被破坏了,管家提示夏宫有人打电话来。
他以为又是波拉托,满肚子不耐烦,但又不敢不接,接起来刚喂了一句,就听见听筒里急促的语气:“我是贝塔西,您是伯爵么?”
“我是。”齐亚诺惊讶极了,但还是语气平静地说,“早上好,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么?”
“伯爵,领袖还在睡觉,我是偷偷溜出来打电话的。你听我说,领袖对你和德国人走太近很不满意,认为自己让元首忽视了,甚至半开玩笑说要废掉你继承人的位置。”贝塔西压低声音道,“虽然他自己也说这是句玩笑话,但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您要想办法尽快弥补一下,这对您很重要。”
齐亚诺一惊,连忙道:“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忠告。”
“您知道就好,那我先挂了。”
齐亚诺马上道:“等等,下个月您在米兰或罗马的所有消费都记在我账上好了。”
“感谢您的慷慨!”贝塔西微微一笑便挂断了电话,就知道伯爵不会小气,夏天来了,衣服、首饰、包包都该要换新的了……
如果仅仅因为是外交谈判对自己不满意,齐亚诺觉得还没必要大动干戈,拖一拖说不定就过去了,但贝塔西今天的这通电话却提醒了自己:继承人位置远远不是板上钉钉,虽然领袖自己也说是玩笑话,但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领袖动过这方面的心思,这就让他忍不下去了。
再想到昨天艾达提到“谁拳头大谁说话有理”的话,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在齐亚诺下定决心的同时,杜鲁门和参联会也下定了决心,动用大西洋舰队在巴西和德国人打一仗。
根据陆航侦查的结果,尼米茨制定了一个一揽子完整计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