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庭的眼角和下颚都挂了彩,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少处的伤口。
而且,他的嘴角还留着血。
裴念看着这样的他,嗓子都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陆绍庭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先将我的绳子解开。”
裴念点点头,赶紧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而所幸的是,大概是因为刚刚才将陆绍庭给揍了一顿,所以此刻大家的心情也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再动手阻止裴念了。
陆绍庭得到自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裴念:“穿上。”
裴念将陆绍庭的外套穿上,套在自己的身上,陆绍庭就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她明白,他的这一举动,是想要保护她。
裴念就被他护在身后,他用宽厚的肩膀将她挡住,坐在地上,即使是刚刚被这些人教训了一顿,陆绍庭现在喘着粗气,但是他依旧坐的挺直,盯着面前的人,眸光深沉锐利。
裴念忽然觉得手中一暖,她低下头,看见陆绍庭的大掌正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拉住,似乎就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一样。
看着他受伤的侧脸,裴念觉得眼睛涩涩的,轻声道:“陆绍庭……”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正看到她的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咬的红肿,还擦破了皮的嘴唇。一看就知道刚刚是经过了多少的挣扎了。
陆绍庭的眸光沉了几分。
“我没事。”
他就淡淡的一句话,然后又将眸光转回来看着面前的这群人,似乎是在斟酌着,到底是哪个人刚刚欺负了裴念,还是说,这一群人,无人例外。
如果他这次能够脱身……
他的眸光忽的变得锐利可怖起来……
他必定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陆先生。”阿龙拉过一张椅子放在陆绍庭和裴念的面前,坐下来,这样的姿势,似乎是为了方便和他们交谈。
“感觉怎么样?”阿龙的眼神里带着轻蔑。
当然,他这一句话也并不是在关心他,就是在故意的嘲笑他的一般。
陆绍庭抿着唇,没有说话,口腔内此刻都还有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些血从嘴角滑落了出来。
裴念也看到了,被他握在手心中的她的小手,紧了紧,动了动。
“你流血了。”她声音哑哑的,涩涩的。
可想而知,刚刚的人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气要将他往死里打的。
陆绍庭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裴念现在也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因为之前一直没有穿上衣又因为被淋了一桶水的缘故,已经冷了半天的时间,其实她知道自己已经感冒了。
脑子也有些昏沉,她咬了咬唇,甩甩头,想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点。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在牢里的那几年,更像是将身体都已经掏空了一般,身体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变差。
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总是很容易生病,而且,精神,什么都不如从前。
她紧紧的靠着陆绍庭,即使是隔着衣服的布料,可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她皮肤传来的炙热。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这样的明显,哪里能是她说没什么就没什么的呢?
陆绍庭自己能感受的到:“感冒了?”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大概是冷到了……”
还没等陆绍庭说话,这边的男人已经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要打情骂俏是不是也要挑个时间和地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情?竟然还能旁若无人的……”
陆绍庭伸手将裴念身上的夹克外套拉链给拉上,眸光凉凉的往旁边的黑色皮袋子看了一眼。
那袋子,是他带过来的,里面装着两千万……
这群人将裴念绑过来,说是想要钱,不过是想要用这为借口,让他过来而已。
这袋子被拎了进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去数一下,从他们的脸上更没有看出半点的在乎那钱的样子。
见陆绍庭盯着他们看,阿龙勾了勾嘴角:“怎么了?陆先生,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
陆绍庭笑了笑:“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慕容湛东出现?他藏在哪个角落了?”
陆绍庭的话音未落,阿龙的脸色便变了变。
本来陆绍庭还不是十分的确定的,而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幕后的人,就是慕容湛东。
“绑你们是我们的意思,和你嘴里的慕容湛东没有关系,我们不认识他……”
“是么……”陆绍庭低笑了下:“说来真是巧,你们的普通话带了一点北城的口音,你们对我带来的钱,不屑一顾……”
陆绍庭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到手臂被人拉扯了一下,他低下头,对上裴念清澈的眸子。
她有话和自己说。
“我之前听到他们打电话,就是姓慕容的……”
“嗯。”陆绍庭淡淡的应了一句,如此一来,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本来吧,慕容湛东便和他是死敌。
男人和男人能成为死敌,真的就只为两件。
一是钱,一是女人。
而恰恰,他和慕容湛东成为死敌的原因,牵扯了这两个。
“把慕容湛东叫过来吧,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陆绍庭顿了顿:“如果慕容湛东这么难请的话,是不是要何明芯给他打个电话?”
裴念听到何明芯的名字,一怔。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