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亚夫说,“谢谢你提前告诉我,你尝过的那滋味儿不好受。”
林少穆被噎到半晌,才喷出一句,“你等着,就荣泽英杰那头白眼狼,迟早把泸城北平都给你夺了,看你以后做上光杆元帅怎么办!”
“放心,我就算做上光杆元帅,也一定拉你做垫背。”
“织田亚夫你——”
砰咚两道入水声,两个爸爸大打出手。
水上,小鬼们齐声叫加油,女人们又急又气叫住手。
晚上
轻悠一边埋怨丈夫对朋友太粗鲁,一边给儿子揉头发。
小宝儿拿着不知打哪儿弄来的一个铁匣子,摆弄个不停,突然,铁匣子里竟然传出了声音,吓人一跳。
“……这里是亚国之声广播电台,现在向大家播报东晁帝军侵略我亚国领土的最新消息。俗称魔鬼将军的荣泽英杰在抢夺了港城之后,纵容士兵在城中肆意玩乐,袭击无辜妇女和学生,其形简直令人发指……而做为东晁远征军的总元帅光德亲王竟然对此等违乱军纪的事件,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妈妈,这个阿姨有说我爸爸耶!”
小宝儿根本不知道,也不懂,这段新闻代表了什么。
这时候,轻悠才知道丈夫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局,也明白了,为什么偶时半夜醒来,丈夫不在身边,却坐在廊外,无声无息地抽着烟,一地的烟头子。
那些她看不懂的表情的下面,原来藏着那么多的矛盾和无奈,不甘和愤怒。
她什么也不能问,什么劝说的话也无法说。
隔日,轻悠和小宝儿照例送亚夫去司令部。
当车消失后,她抱起儿子说,“小宝儿,练武功不仅要保护自己和妈妈,我们还要一起保护爸爸,懂么?”
小宝有些不解,觉得那么强大的爸爸,怎么会还需要人保护呢。
轻悠解释,“爸爸看起来很强,其实,爸爸也会痛,可是爸爸从来不告诉妈妈和小宝。懂么?爸爸不能像小宝一样哭,爸爸只能偷偷忍着。懂么?”
小家伙其实还是不懂,可是那是他最重要的爸爸呀,他用力点点头,跟妈妈拉了勾勾,说,“嗯,小宝要努力练功,努力长大,长大后保护爸爸妈妈,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好,这才是爸爸妈妈的好小宝儿。”
……
那时,应天府,大总统办公室。
王秘书忧心忡忡,“啸霖,织田亚夫的总司令部回信说,他们无能为力。这,这不是存心放任那头野狼肆意侵害我们的国民嘛!真是太可恶了!”
姜啸霖拧眉看着送来的最新战报,伤亡数字,死亡照片,无一不令人寝食难安。
这时,谈晓音进来说,“啸霖,让我去北平找轻悠。”
姜啸霖摇头,“晓音姐,恐怕你去了也没用。”
谈晓音不信,“不去当然没用。去了,就不一定没用。”
几日后,谈晓音在艾伯特的教堂见到了轻悠。
轻悠说,“对不起,晓音姐,我们也已经……无能为力。”
谈晓音愕然,仍不敢相信。
轻悠摇头,眼眶瞬间红湿一片,“他为了我,拒绝了他皇兄的传位金令。从去年开始,东晁国内就已经对他断了物资,他一直在勉力支撑,我不能再给他压力了。对不起……”
他为了她,连一国之君的位置都放弃了,忍受权利和地位一步步被剥夺的屈辱,她还能对他苛求什么呢!
谈晓音看着女子无奈为难的模样,到嘴的话终是咽了咽,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爱情的代价啊!
拒绝一国帝位,公布自己的真实婚姻,举眼全球,恐怕也难寻这样一个痴心深情的人。
谁又有资格苛责他们呢?
……
这一年,很快过去,走到了轻悠和亚夫相识的第十年。
沪城码头
早春的寒气未褪,水面上雾气烟笼,飘渺纱,一艘艘货船已经开拨,往来的乘客也不少,道别的场面种种,不舍的离情依依。
这一天,也是轩辕小八即将离开自己祖国,飘洋过海到他国留学的日子。
已经满十三岁半的轩辕小八,即,轩辕承翔,在这几年里也迅速长成了一个标志的大小伙儿,其个头儿早已超过了自己的母亲。
“呜呜,你才十三岁啊,你七姐就是留学,都是满了十六才出的门。你怎么就死盯眼儿的非要这么早就出去,要是在外有个万一,你叫娘以后怎么活啊……”
这会儿,四娘看到那远航的船载着一群群的人离开,心里的委屈害怕都冒了出来。众人都十分体谅这做母亲的心,都上前安慰。
“娘,你就别哭了。我出去留学,都是为了您,更是为了咱们轩辕家,咱们天锦坊能名扬海外。顶多三年,我一定回来,行不?娘,娘,你也希望看着儿子有出息,对不对?娘,别哭了,唉……”
小八轩辕承翔而今也真是褪去了童时的稚气,越发有了几分男了汉的沉稳气势,他抱着本娘轻声哄着劝着,让其他人也颇感安慰,感觉这小子终于长大了。
可是即将母子分离的四娘被儿子这一劝,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这没得法子,众人也只得让她用力发泄了。末了,还是女儿小九上前宽慰母亲,甜蜜蜜地说“女儿会一直陪着妈妈,哪儿也不去”,终于压下了四娘激动悲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