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泽看完了那信,神情也古怪起来,他抬起眼眸问道:“这东西可信么?”
顾璟按着被他放在桌上的信,淡淡道:“这份是抄下来的,原件已经到了南疆皇城。(..)”
这也就是说,千真万确!
白君泽来回踱起了步,“不应该,南疆这次是想做什么?”
顾璟缓缓道:“陈郡的形势杨从峥已经说了,城内极乱,陈家倒台后无人主事,新扶的刺史根本难以立足,我怀疑其中有南疆的手笔。”
白君泽不敢置信地望着顾璟,“南疆已经坐不住了?”
顾璟点了点头,“只怕是如此。”
“可信里提的联姻……倒是让人匪夷所思,南疆民风彪悍很是猖狂,很少做出联姻这般的事情。”白君泽再次看了眼那信。
顾璟眼眸微沉,“这一点,还需要再等一等,很快就知道真假了。”
白君泽点点头,“就算是真的要联姻,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等着看吧。”他说完又疑惑地望了眼顾璟,“你偷偷潜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走?”
“我要去一趟朔州,薛家这颗毒瘤也不可不防。”顾璟望着那墙上挂着的堪舆图,朔州的方位在大周西边边境。
白君泽顺着他的视线也望了过去,“当年想用固边一事来削减薛家的兵力,倒是没想到给了薛岐一个养精蓄锐的好地方,朔州虽然苦寒,但那地方可是兵家必争之地。”
顾璟珉唇不语,大周要想安稳的确是内忧外患都要提防。
“罢了,你此行小心,这一趟回来也该是快到你和子衿的大婚了,这几日为了这婚事连子佩都是用尽了心思,倒是你这新郎官忙得没个人影。”
顾璟眼眸柔和下来,他唇角微扬,“我还要去一趟长易阁。”
听他这语气白君泽笑意更深,“你满脸都写得清清楚楚,恐怕是佳人有约吧?”
顾璟轻轻一笑,没再说话,但身形微动已经翻了出去。
“殿下,是要吩咐何事么?”外头的随从扣了扣门。
“无事……”白君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没心思再写字了,放下了笔后,他净了手便往门口去了。
没想到刚出门就瞧见了被丫鬟扶着缓缓走来的安子佩,他满目也浮上了笑意,疾步上前替丫鬟扶住了安子佩,“这时候不好好在屋里歇着,怎的跑来了?”
安子佩浅笑道:“听下人说殿下还在书房,就带了些点心来。”
白君泽看了眼前头打灯的婆子,沉声道:“这灯不够亮,明日去前院领几盏亮些的,若是你们主子摔着碰着该当何罪?”
那婆子连忙跪下,“殿下恕罪!”
安子佩推了一把白君泽,嗔笑道:“殿下是把妾身当成碰不得的花瓶了?这灯够亮了,走来的时候妾身连路上的石子儿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君泽扶着她的腰,“好好好,都听你的,先进去,站久了对身子不好。”
安子佩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今儿又想了几个菜式,还有,我瞧着那安国公府也该彻头彻尾翻修下,明儿我要请几个有名的匠人来问一问。”
白君泽一阵头疼,顾璟这人就这样把婚事砸下来了?自个儿满天下的跑,倒也不让他得个安宁,这几日耳边尽是婚事了。
“你也太过操心了,那安国公府该让顾璟自个儿去修。”白君泽望了眼还没关上的窗,愈加无奈了。
安子佩急声道:“你当我不知道,顾璟还不是为你做事去了?你倒好,将我妹夫支使地到处跑,你让我妹妹就这么嫁了?”她一急连殿下妾身也不说了。
白君泽揉了揉额头,女人怀孕了的确是容易变性子,他只好哄道:“行行行,这事儿都怪我。”
“那匠人的事?”安子佩抬起了眸子,“妾身听闻殿下手下那几个建造别宫的近来无事……”可不是无事么?现在宣仁帝身子不好,这赏春游玩的事都耽搁下了。
白君泽无奈一笑,“我明日便将人召来。”
安子佩这才点点头,“这样便好……”
白君佑伸手便去拿那食盒,却见安子佩突然又问道:“你说后院若是按照江南那些园子来造,是不是更好些?”
白君泽手一僵,他此刻特别想把顾璟拉到面前来好好地问一句,他那后宅是不是还要自己一手包办了?!还江南的园子……
“殿下……子衿可是妾身唯一的妹妹,妾身怎么舍得她就这么嫁去……”
“好好好,明日我便派这些匠人去安国公府好好瞧瞧。”
安子佩端庄一笑,“殿下待妾身极好。”
白君泽伸手抚过她凸起的肚子,柔和一笑,“只要你高兴便可。”
“那妾身明日还是再回一趟安家,子衿再如何聪慧可遇到婚事总是拿不定主意的。”安子佩眸光坚定。
白君泽无奈地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用唇堵住了其他话。
而此时的长易阁内,安子衿正站在往日顾璟坐着的椅子旁,她扶着桌面有些怔然。
木门开合的声音极轻,安子衿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时整个人都落到了顾璟的怀中,“在想什么?”顾璟将头支在她的肩窝,闻着她身上极浅淡的香味。
“在想,你会不会来。”安子衿轻笑了一声,自己倒是这些日子为婚事那些个琐碎的事情忙得有些愚笨了,顾璟从未失约过。
她的手指停在了砚台上,刚要收回手却被顾璟用手掌包住了,顾璟顺势握着那小手磨起了墨,“答应你的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