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来得突然,始料未及红袖也忘了生气,不解地皱着眉头看着情绪瞬息万变,前后不一的苏颖棠,不明白她在笑些什么。
“小姐!你还心情笑出来!”大有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的悲愤心理,自己可是为了她的事情操心啊!可自家小姐却好,竟然还有心情笑!刚刚的多愁善感都是假装的吗?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红袖心里还是替苏颖棠这些时日受的委屈不值。
“红袖,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了,南宫瑾煜可是堂堂王爷,你这样明目张胆地骂他,就不怕被别人听了去告状,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地说是我唆使你说的,恳请定我们主仆俩一个大言不惭,以下犯上的罪名,可要怎么办?”这番话,苏颖棠说得颇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然而听在红袖的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当她将苏颖棠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尽收耳中,她的面色从悲愤变得铁青,尔后变成了苍白,表情里满满的惶恐,脚下一软,不慎摔在了苏颖棠的身上,颤抖的双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苏颖棠的手臂。
抬起委屈的含泪的眸子,红袖强忍着不让在眼眶内晃动的泪水落下来,紧紧地撅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苏颖棠,颤抖的声音却还是准确无误地暴露了她害怕的心理。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王爷那样很不顾念夫妻之情,那毕竟是你们俩的孩子,他怎么能够不闻不问?是红袖太过冲动鲁莽了,没有考虑到隔墙有耳,若是让王爷听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紧张得东张西望,红袖一个劲儿地在哪儿喃喃自语着怎么办,就害怕刚刚那番话被自己不曾注意的从这儿附近经过的一名下人听了去告状,害了自家的小姐。
见她这般为自己担心,苏颖棠终究是不忍心,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温柔的摸了几下,安慰道:“傻丫头,我刚刚都是说笑的,别怕,就算别人听了去告诉他,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他欠了我的,总是要还我的。”
“额?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苏颖棠莫名其妙的安慰,红袖抬起略微红肿的泪眸,疑惑地看着她,不懂苏颖棠为何说南宫瑾煜欠了她的。
“皇后的宴会,我想,皇后要做什么,估计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苏颖棠抬头望天,没有直接而详细解答红袖的疑惑,而是抛出了一句令红袖更加不解的话。
“啊?”刚刚那个义愤填膺的红袖瞬然不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字充分而完整地表达出了她的情绪和疑问,又变回了那个傻傻呆呆的红袖了。
“红袖,你当真以为这个孩子的失去,是个意外吗?或许是,毕竟他不知道,可他却宁可瞒着我,拿我做筹码,去报复他的敌人,却不愿意让我参与,现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是愧疚,还是不愿意面对?”苏颖棠恍然失神地看着蔚蓝海阔的天空,淡淡地继续往下说。
“小姐你的意思是,在皇后宫里的一切,王爷都知情?”红袖揣摩着苏颖棠的话,从中得出了这么一个含义来。
“也许知道,也许知道一半,也许全都不知道,更准确的说,皇后会对我下手,他知道,可过程如何,怎么下手,他只能靠推断,孩子的失去,一半是意外,一半是天意,说到底,谁也料不到,谁也不知情。”说得模棱两可,苏颖棠自己听着,也觉得可笑,一方面她怨南宫瑾煜的隐瞒,一方面,她却又在为他辩解。
女人就是那么矛盾,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厌恶着南宫瑾煜,还是还对他存有一丝丝的好感。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等南宫瑾煜给她一个解释,然而三天过去了,他除了会在远处观望,连进到这儿的勇气都没有。
“小姐……”从苏颖棠的话里,红袖读出了她内心里的伤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似乎此刻不论说什么,都不会起任何的作用。
“没事的,红袖,我没事的。”微微一笑摇头,苏颖棠很欣慰还有人担心自己,为自己抱不平,正因如此,她不能总是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示意她不要再为自己担心。
“外头风大,小姐你的身子还么完全好,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一股微风吹过,红袖深怕小产后的苏颖棠身体再出现什么变数,受了那么多磨难,苏颖棠这般单薄瘦弱的身子,怕是再也经受不住一次大病了。
“嗯。”点头起身,在红袖的搀扶下,苏颖棠回到了房内,卧在**上盖上被子,沉沉地睡去。
大王府内,和南宫皓轩数日前经历了**一刻的苏紫寒,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半根蜡烛都未点燃,没有任何光芒的点缀,仅有一双被怒火充斥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先前军队胜利凯旋的消息早已在京都传开,可她万万没想到,随着南宫皓轩一同回来的竟然还有南宫瑾煜!
本应该是个大好的消息,然而得知连苏颖棠也平安无事,苏紫寒就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谁也不曾想得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还能毫发无伤地活着回来!这除了是个千年难遇的奇迹之外,也足以证明了苏颖棠这个人的****运。
多少次处于生死之间了?却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让苏紫寒看不过去,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坠崖了,偏偏又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