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点东西,是阿吉给你带的烧牛肉。放了盐巴,味道极好!”方小鱼说的神采飞扬,可半晌黄点还是窝在那里,不声不响。他用手指轻轻按着黄点的头皮说道:“你是在等那臭和尚,所以才不愿再离这猎户村。”
“黄点,你这性子不好,带着二黑也城日消沉,除了去山间帮我打打野食,也成日没了精神。你们不闹腾,我也跟个死人似的。咱们这小碉房太没人气儿了...要不,哪天我娶个媳妇儿,生一堆娃娃,你们帮我看娃娃,也让你们有些事情做。”
绿色的眼睛也很寂寞,他又摆动自己的手掌,摩挲着日渐清减的皮骨像是想到什么说道:“说道娃娃,阿吉怀上娃娃了。真有些羡慕巴哈那小子,能娶到如此美丽贤淑的姑娘,他上辈子肯定积福了!”
说来也有些没有骨气,当初他信誓旦旦的告诉巴哈他们要寻到雪域神兽。他们清晨起身,五日后又再次回到这个猎户村。巴哈这次倒是没有出言讽刺,见着血迹斑斑的自己和黄点二话不说让阿吉张罗他们安歇。
之后他将山上遇到三头蛇的事情,包括那和尚因为一直白狐狸和他们反目的前后都告诉了巴哈。巴哈倒是清凉的说一句:“我为猎户时间说长不长,听你那么一说与其说我捕到了白狐,还不如说我是被白狐捕到的猎物。看你弱不经风,单是却经历了我们猎户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冒险。能活着回来,也是个稀罕物件。”
这话说好听也不好听,但是却第一次让两个半大不小的青年坐下交谈。在雪域,没有中原人那么文绉绉,谈个话倒壶茶,这里更多的是举杯畅饮大口吃肉。
可也是在那晚,被阿吉清洗好皮毛的黄点窜入了他和巴哈的酒桌,嗅着瓷碗里的青稞酒,眼神恍惚的舔了一口。
巴哈当场哈哈大笑,连忙将碗端给了黄点,说是劫后余生应当喝酒去灾。二黑也跟着凑热闹,只是黄点更胜酒力,比二黑多喝了半碗才倒下。一开始方小鱼自己也觉得是玩闹并未在意,可等黄点醒来时,他向她说起要离开小镇,带他们去中土人生活的地方,进入繁华的城市,用秃和尚留下的琉璃宝石换一座大宅子...
现在他是明白了,当时的提议根本就是触了黄点的霉头,她摇晃着身子,幢翻了矮桌子小板凳,撞掉了瓶瓶罐罐零零碎碎咣咣当当直奔着阿吉的地盘——灶舍,用她异常灵敏的狗鼻子寻着酒味,一爪子打烂一个泥塑罐子,将洒在地上的酒水舔舐干净。自己和巴哈夫妇就这么愣在门口看着一只黄点獒兽,抱着爪子、吐着酒泡、打着酒嗝再次昏睡过去。
一连几日,黄点醒了便找酒喝,喝了便昏睡,一副没酒就没法活命的样子。癞皮狗不过如此,还是一只嗜酒的赖皮狗。无奈之下,方小鱼带着黄点和二黑在巴哈家的隔壁托人造了房子,算是半安家了。
孩子....
黄点的耳朵耸动,嘴角打了一个酒嗝,昏昏沉沉之间她抬抬眼皮看着头顶的苍柏,斑驳的树影遮住了日光或是月光,让她有种恰似在梦里又有种回到现实中禅院的错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