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阿吉,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又回来了,你还活着.”
熟悉的音色和气味让小院中昏睡的两只獒犬飞奔而出。
洛桑!是洛桑!
他高大挺拔,将小小的小米儿抱离地面,一双琥珀的眼睛蓄满泪水,恐是将兄啊米儿认成了阿吉。
“黄dianz獒!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梦里,阿吉,你到我梦里了,对吗?!”
“汪汪!汪汪”几声叫唤,让紧紧抱着呆愣小米儿的人惊醒,他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扑向自己的两只獒兽:“你们都在,你们都活着!都活着!”
在这个本就见一面少一面的世道,能见到这辈子以为见不到的人是天大的喜事。黄dian摇摆着尾巴,舔着洛桑的眉眼。青年人又如当初离别时一样放纵大哭起来。
“咳咳咳!你!起来!离我女儿远一dian!”方小鱼不知何时拿着锄草的叉子气势汹汹的站在拥着他珍贵“家人”的陌生男人。
洛桑抬眼看着头ding飘来的怒斥的碧眼男人又看看自己怀里红着脸面的少女顿时清醒不少。他拍拍黄dian的背脊,一手撑地一手稳稳圈着少女的肩膀坐起身子。
玛米小手捂着嘴巴,头颅有些昏沉的靠在这个散发着檀香的男人的肩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的小臂,而她却坐在这人结实的大腿上。拥抱,亲吻,和依偎。是鱼爸前几日告诉自己,女人和男人情定后可以做的事情
“是我,我是洛桑!”洛桑缓缓站起,将怀里的女孩圈住,另一手摘下了头上的发辫。
“我管你什么桑!你放开我女儿玛米!离开这里!遇见和尚准没好事v开滚开!”
方小鱼说得确实在理,他当然记得当初他们是怎么被布达宫的喇嘛和草原上的人围攻才下得了山。之后又发生被般若苦捶打的事,确实都不是好事。
“你骗我!她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她是阿吉!”
“我不是."
“她不是!”
一声失望的声音一声坚定的声音同时回答,再看洛桑低垂头颅震惊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儿,那攀在玛米肩膀上的手颤抖地放了下来。
“怎么会.”
怎么不会.朦胧里,这名叫玛米的姑娘看起来与阿吉当年一样,初见阿吉是十多年前。面前的碧眼男人叫什么自己并不知道,但是那人确实也老了,头发半白。蹲在身旁的两只獒也老了,嘴头上的毛发也开始泛白。
他退一步,撤离自己的温暖,让这个叫玛米的孩子重回她父亲的怀抱。
“告诉我,阿吉呢?她和巴哈还好吗?”
“好得很!他们早就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你是出家人,怎么还惦记别人家的婆娘!”
方小鱼并不知洛桑和阿吉之间的情份,若比交情,巴哈更亲近。所以当洛桑屡屡提及阿吉,方小鱼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痛骂。
“他们.死了{然桑奎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洛桑再退几步,脚步不稳的跌倒在地。
“猎户村被屠村的事,你也知道?!你不是活佛?你不是这城里权力最大的人,为何不为阿吉报仇!一个村子!老弱病残全被一把火烧得干净!那些人让玛米没了爹娘!你权利那么大为何不去反击!?”
“我.”没有办法.
因为当他知道时已经过了两日,一切为时已晚。而且,桑葵告诉自己被屠杀的是另外一个村落.他几欲请书上报中土的王者,痛斥当地驻军草菅人命。却没想都被桑葵一一截下,说是有舍有得,忍一忍换大局稳定
那时,他顿感疲惫。那是百余条姓名,确在这些玩弄政治的人手里成了随时可弃的旗子。他为何要坐在高高的金座上,读诵经卷保得到底是谁?也是从那日,那山上的宫殿成了牢笼,每呆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命数少一刻。
洛桑躺在地上,看着诡异的天色,生生狂笑:原来,自己对朝政的屈服和无力,葬送了最爱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