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龙椅上叹了口气,“朕年纪大了,以后这江山是要交到他们手里的,但朕也不想看他们折腾伤了国本,晏瑰是栋梁之才,但是此行凶险,他一个单薄文人,让朕如何放心,朕想指派一个武将护送他。”

宋真如何还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但他绝不能让皇上看出他也想去,那个秘密如果抖出来,他宋真必死无疑!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合适的武官还不少,提议道,“臣觉得烈副将合适,龚将军也不错。”

皇上摇摇头,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他们都不合适,朕想派你去。”

“为何是臣?”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宋真一眼,“朕听说当日送账本的人酷似你,既然如此,你也逃不了嫌疑,说不准就是你故意陷害皇子,所以此去由你保护是再好不过,若是晏瑰出了事,朕就斩了你的脑袋,想必你会尽心尽力了。”

皇上说了两句就咳上一会,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

宋真猛地跪倒在地,高呼道,“皇上不必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不敢阳奉阴违,此去必然竭力保护晏大人,若是有人刺杀晏大人,必要先踩过臣的尸体!”

皇上叫了声好,忽然咳得惊天动地,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过了好一会,有太监抵过手绢,他擦了擦嘴,只低头看了一眼手绢,就猛然握紧收了起来。

宋真二人高呼皇上保重身体,皇上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放心,你们回来之前朕还不会死,皇儿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但你们若是拖久了,就不好说了。”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皇上如此冷热无常,怕是时日不多了,宋真敷衍着高喊皇上必定长命百岁,晏瑰倒是真心地着了急,可惜被皇上赶走了,命他速速前往青州。

宋真和晏瑰一起并肩出来,晏瑰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宋真肩膀笑道,“我可真不敢再靠近你,你总是反复无常,一会说要夺我官职,一会又要拼死救我,你对我好我却更怕,因为按着惯例,下一次你又要翻脸不认人了。”

宋真可真不知道对方是这么看待他的,顿时羞红了脸,尴尬地不敢看他,扭头装作看风景,“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听语气是难得的认真,晏瑰只看着对方的侧脸,就能感觉到对方眼神的坚定,这让他心情变得不错。

风吹乱对方的发,他伸手想替对方挽到耳后,想起御书房里对方闪躲的眼神,在半路停了手,不敢再唐突。

只轻声细语道,“我自然是信你。”

宋真却觉得对方是在讽刺他,连忙转过脸,慌乱地表着决心,“我以前一时糊涂,犯大错,日后必然不会再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对此屈服!”

晏瑰忽然就笑了,他试探着拍拍宋真的肩膀,“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我从不说谎话,信了就是信了,”他忽然学着宋真的语气道,“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对此屈服!”

宋真一张浅褐色的脸皮快变成苹果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此去定然危险非常,我们趁着皇子们还未察觉,早日赶到青州为好!”

晏瑰听到这话,不知怎的就又笑弯了眼,他拽住对方离去的身形,递过去一个东西,“你气得我摘下来了,也该由你给我戴上吧?”

宋真回头就看到对方手心里的白玉小瓶,清透的颜色,在阳光下变得清亮,就像它主人的一双眼睛。

想到这,他下意识伸出手接过,碰它的力道放得极轻,“依理是该我来给你戴上。”

宋真弯腰想给对方系上代表友情的和平鸽,发现没有挂绳,想了想他解下发带,今天来得匆忙,他系了一条细的,正好可以配上。

晏瑰看着对方发顶,深深嗅了一口,男性的体味和皂香味扑面而来,深入肺腑,勾得心脏跳动几下,就散在了血肉里。

一缕发丝翘起,带着与身下某处一样的神秘,似乎在勾引他,吻下去,吻下去,但他只是微笑,不敢吻,也不能吻!

就在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以后,他晏家绝后是应该的,但是宋真不是,他有大好前程,如娇美妻,日后也许会有个可爱孩子。

自己没有的,对方都会替自己拥有,这就够了,自己每夜都在想象不被世人接受的将来有多糟,更不能把对方拉进深渊!所有一切,他独自承受就好。

只可惜,第一次爱人,就要学会在第二天放手。

宋真直起身子,指着对方腰间的蝴蝶结问道,“如何?”

晏瑰看着一头黑发飞舞的男人,浓重的眉眼在这风里,依然沉稳如山,让人生起抓住对方身子摇得对方眼泪汪汪的念头,征服老虎总让人兴奋。

“不是最好看,却美得恰到好处。”恰到了自己的心上,也停留了一座山,明知日后便是脊背弯弯,无人知是爱,也不愿放下那山。

宋真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看对方面若好女,才做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但他手艺生疏,只能说是别出心裁罢了。

“那我就先回府安排一下,今晚三更城门口见。”

“好。”

宋真一转身,黑发就打在他的脸上,晏瑰强忍着没有动,在发尖离去的那瞬,终于忍不住伸手,却摸了个空。

他苦笑着收回手,学着对方的样子背起手,望着宫殿之后的万千百姓,想着宋真在这都看到了什么,想了什么。


状态提示:28.太傅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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